如今这种作物却成了庄子上的宝贝,汁液熬糖,渣滓造纸,连叶子都能喂牲畜。
"姑娘,要变天了。"侍女捧着新换的冰镇酸梅汤过来,忧心忡忡地望着天际。
郑楚玉抬头,只见西北方的乌云如泼墨般压来,隐约可见银蛇般的闪电在云层中游走。
她连忙将回信封好,交给心腹小厮:"务必亲手交给庄头,路上小心。"
…
处理完自己的事情,她去了朱夫人那里。刚踏入朱夫人的院子,就听见一阵轻快的笑声。
郑楚玉循声走去,见朱夫人正坐在紫藤花架下做针线,身旁的丫鬟捧着各色丝线。
"姨母又在给表哥做鞋?"郑楚玉凑近一看,是双做工精细的皂靴,鞋底纳得密密实实,针脚整齐得像是用尺子量过。
朱夫人笑着招手:"快来帮姨母看看,这鞋样合不合适?前日量了他的旧鞋,也不知准不准。"
郑楚玉接过靴子,指尖在鞋帮处轻轻抚过。
这针脚密得能防水,里衬用的还是上好的软牛皮,穿着定是舒适又耐磨。她比划了一下,摇头道:"怕是有些小了。上月见表哥,他的脚好像又长了半寸有余。"
"这孩子..."朱夫人叹了口气,眼角却带着欣慰的笑意,"长得也太快了。"说着便要拆了重做。
"姨母别急,"郑楚玉按住她的手,"我那儿有新得的南境水牛皮,做鞋底最合适不过。还有西域来的金线,正好用来绣云纹。"
正说着,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朱夫人的嬷嬷匆匆跑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喜色:"夫人,巍侯回府了!"
朱夫人手中的针线啪嗒落地,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起身就要往外走,却被郑楚玉轻轻拉住衣袖。
"姨母,"郑楚玉柔声道,"表哥风尘仆仆地回来,定是累极了。您看他上次回来,连铠甲都没卸就睡着了..."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那夜她偷偷去送安神汤时,看见魏邵伏在案上沉睡的模样。
烛光下,那个在人前永远挺拔如松的少年将军,眉头紧锁,脸上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脱下的铠甲上,隐约可见暗红色的血渍。
朱夫人怔了怔,眼中的急切渐渐化为心疼:"你说得对,让他先歇歇..."她弯腰捡起针线,轻声道,"我先把这鞋子改好。"
雨势渐歇,檐角的水珠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郑楚玉正专心帮朱夫人分拣各色丝线,忽然听到外间两个小丫鬟低声交谈。
"听前院的小厮说,巍侯这次练兵回来,在北山坳子里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嘘,小声些。我听马房的老张头说,是能烧的黑煤矿,漫山遍野都是呢!"
郑楚玉指尖一颤,绣花针险些扎到手指。
煤矿!
这正是她苦寻多时的宝贝。
自从开始秘密研制玻璃,她就一直在寻找稳定的高温燃料。
寻常木炭温度不够,而煤矿燃烧产生的热量,正是熔炼石英砂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