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顾不得惊讶手中的灯罩为何如此精致，就像一块浑然天成的宝石。
因为透过玻璃，能看到她微微泛红的脸颊。
这一刻，等待多日的焦躁都化作了暖流，在心头缓缓荡漾。
…
金秋十月，渔郡的贵女们突然掀起一股新风尚。
无论是赏菊宴还是诗会，总能闻到若有若无的馥郁花香，那不是寻常的香囊气味，而是从名为"香水"的瓷瓶中喷洒而出的奇妙液体。
"我觉得还是玫瑰纯露敷脸最是养颜。"有个小姐对着铜镜，将散发着清香的透明液体轻拍在脸颊，"比珍珠粉还滋润呢。"
一旁的闺秀们纷纷凑近，只见她手中的瓷瓶不过巴掌大小，瓶口处嵌着精巧的银制喷头。
轻轻一按，细密的水雾便均匀洒落，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没见过这东西的，纷纷派人去买。
郑氏商铺门前日日排起长队。
来自各地的商贾挤在柜台前，眼睛紧盯着伙计身后所剩不多的存货。
"这位客官，实在对不住。"掌柜的擦着汗解释，"香水每人限购一瓶，纯露也是。您看后面还有这么多客人..."
"我出双倍价钱！"一个身着锦袍的商人急道，"这批货我要运往良崖国，良崖王上个月就派人来问..."
街对面的茶楼里，郑楚玉倚窗而坐，手中把玩着一个精致的琉璃瓶。
瓶中液体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折射出琥珀色的光芒。
"女郎，我们用的是瓷瓶还不是玻璃瓶，都已经是本月第三次断货了。"小春捧着账本，眼中满是惊叹，"连库存的试用装都被抢购一空。"
郑楚玉唇角微扬："告诉工坊，玻璃瓶先不要生产了，做些平整的玻璃，我到时候有安排。"
…
这日清晨，郑楚玉照例去城外施粥。
深秋的寒风卷着落叶，将粥棚的布幔吹得猎猎作响。
"多谢小姐！"一个瘦弱的小男孩捧着热粥，另一只手却紧紧攥着个奇怪的木筒。
郑楚玉目光一凝："小郎君，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男孩怯生生地递过来："是爹爹做的'变化筒'，用河边的亮石头做的。"
郑楚玉接过木筒，对着阳光一看，虽然成像模糊，但确实能看到彩色的图案变换。
她的心跳突然加快，这简陋的玩具，分明就是原始版的万花筒！
"令尊可在？"她蹲下身，柔声问道。
不多时，一个衣衫褴褛却目光炯炯的中年男子被带了过来。
他粗糙的手指上满是老茧，却能在木头上雕出精细的花纹。
"姑娘见谅，小儿的玩物粗陋..."木匠局促地搓着手。
"先生大才！"郑楚玉郑重行礼，"这'变化筒'用的可是山上的透明矿石？"
木匠惊讶地点头："姑娘慧眼。小人在老家时，常在河滩捡些透亮的石头琢磨..."
当日傍晚，木匠一家便住进了渔郡西市旁的宅院。
工坊里早已备齐了各种透明矿石和打磨工具，墙上挂着郑楚玉亲手绘制的老花镜图纸，里面的构造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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