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枝上的积雪簌簌落下,郑楚玉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块"救苦观音"的木牌。"其实..."她抬眸望向魏邵,眼底映着雪光,"我手底下的大夫还研制出一款更好的消炎药。"
"当真?"
"自然。"
郑楚玉竖起食指抵在唇前,"不过现在要保密。"
她的唇瓣被冻得微微发红,呵出的白气在空中氤氲:"等年宴时,我还要向太夫人献上一件利国利民的宝物。"
她突然拉住魏邵的衣袖,声音轻得几乎被风雪吞没:"若是...若是太夫人因此给我们赐婚..."
“我…”
说到这,她停顿了。
"你不愿?"魏邵的声音陡然紧绷,指节捏得发白。
"不是!"郑楚玉摇头,以如今她拥有的东西,和魏邵结亲才是最好的选择。其一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她以后能做更多想做的事情。其二则能护住庄子铺子以及自己推广的产品。最后,她还能和亲人不分开。
"姨母和太夫人待我如至亲,魏府早就是我的家了。"郑楚玉咬了咬下唇,声音渐低,"我只是...不想那么早要孩子,我太小了…"
魏邵紧绷的肩膀骤然放松,随即又因她直白的话语红了耳根。
他慌乱地别过脸,喉结上下滚动:"子嗣之事...自然尊重你的意愿,有或者没有都没关系的…"
细雪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很快融成细小的水珠。郑楚玉望着他局促的模样,心头那点忐忑忽然消散了。
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魏邵突然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他的铠甲冰凉刺骨,胸膛却温暖如火:"别怕。"
低沉的声音透过胸腔传来,震得她耳膜发颤:"你以后想行医济世也好,经商种地也罢,我永远都会在你身后。"
远处传来守岁侍女的笑语,檐下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
郑楚玉将脸埋在他肩头:"表哥。"
"嗯?"
"你打仗..."她的声音闷在斗篷里,"一定要保护自己的安全,家里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你。"
魏邵收紧了手臂,在她发顶落下一个轻如雪落的吻:"好。"
雪越下越大,将两人的身影渐渐模糊在夜色中。
唯有那株老梅见证着,在这个寒冷的冬夜,有两颗心靠得比任何时候都要近。
…
临近除夕,庄头亲自押着马车进了魏府侧门。
车帘掀开,几个密封的陶罐被小心翼翼地捧出来,罐口用蜂蜡封得严严实实,还贴着红纸写的"糖"字。
"女郎要的红糖、白糖都在这儿了。"庄头压低声音,"还有那几面...镜子。"
郑楚玉指尖拂过陶罐,揭开最精致的那个锦盒,几面巴掌大的镜子静静躺在布上。
那镜子清晰得能照见睫毛投下的阴影。
与常见的铜镜不同,这镜面竟能将人照得纤毫毕现。
庄头又呈上一封密信:"南边的探子回报,甘蔗倒是丰产,可他们主要卖的是饴糖,以及一些甘蔗糖液,似乎并不会做砂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