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抚过石壁上那些褪色的涂鸦,歪歪扭扭的太阳,憨态可掬的走兽,还有两个手拉手的小人。
"原来如此..."连琏低语。
人类能言善辩,却常常连最简单的善意都看不明白。
野人不会说话,可他们的心,却比许多人类都要干净。
……
接下来的日子,连琏一边修炼,一边靠着山洞里剩余的存粮度日。
她如今修为尚浅,还远远达不到辟谷的标准,所以每天都需要吃东西。
好在之前山洞里储备了不少风干的兽肉和野果,勉强能支撑一段时日。
她每日按《青木诀》调息,伤势渐渐好转,伤口不再红肿发炎,只余下几道浅浅的痂痕,偶尔活动时还会隐隐作痛,但已无大碍。
直到这一日,她翻遍了山洞的角落,终于确认,最后一块肉干也被她吃完了。
连琏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到洞口。
山风凛冽,吹得她毛发乱飘。
她低头俯瞰,悬崖如刀削斧劈,陡峭险峻,下方是茂密的森林,隐约能听见溪水流淌的声音。
“看来,得想办法下去了。”
她正思索着该如何攀爬,忽然,一股阴冷的气息从崖底蔓延而上,如毒蛇般缠绕而来。
连琏浑身一凛,迅速后退几步,警惕地盯着崖边。
是什么东西上来了?
下一瞬,一只苍白枯瘦的手猛地扒住岩石边缘,紧接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缓缓爬了上来。
她衣衫褴褛,面色青白,双眼浑浊无神,喉咙处似乎受过伤,只能发出“赫赫”的气音。
连琏瞳孔微缩,她认出来了,这是那个曾经照顾小野人的女人!
妇人动作僵硬,却仍固执地拖着一个竹篮,艰难地推到连琏面前。
见连琏不动,她又往前推了推,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响,像是在催促她。
连琏能清晰地感知到,这妇人身上缠绕着浓重的怨念和恶意,可奇怪的是,那些恶意并非针对她。
倒像是……妇人本身已经被某种邪祟侵蚀,却仍残存着一丝自己的意识。
她死了吗?还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连琏沉默片刻,终于缓缓走近,在篮子旁蹲下。
掀开盖在上面的粗布,里面是新鲜的野果、肉、糖果、还有一小包晒干的草药。
妇人见她收下,浑浊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欣慰,又颤巍巍地从篮子里掏出一块高粱饴糖,糖纸皱巴巴的,沾着泥土和暗红的血渍。
她将糖递给连琏,浑浊的眼里透着几分期许。
连琏接过糖,指尖触到黏腻的触感,这才注意到整个竹篮都裹着潮湿的泥土,篮底甚至渗着未干的血迹。她心头一紧,猛地抬头,仔细打量眼前的女人
破旧的粗布衣衫上满是干涸的血痕,袖口撕裂,露出青白的手臂,上面布满狰狞的抓痕。
最骇人的是她的脖颈,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横贯咽喉,伤口处却诡异地凝结着一块琥珀状物质,像是融化的树脂般封住了伤口,隐约泛着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