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对面的燕迟见状,忍不住道:“父王近日操劳...”
“食不言寝不语!”睿王筷子重重一放,眼看又要发作。
棠棠连忙夹了块桂花糕放在睿王碟中:“父王,这是按您家乡做法蒸的,您看这糖桂花的成色可还对?”
她边说边在桌下轻轻踢了燕迟一脚。
睿王盯着那块晶莹剔透的糕点,神色稍霁。
燕迟会意,默默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一顿早膳竟难得吃得太平,连伺候在旁的白枫都暗暗称奇。
这样的场景近来时常上演。
在棠棠的安排下,父子俩竟能隔三差五同桌用膳。每当两人话不投机时,棠棠总能适时递上一盏茶、一碟点心,或是说起些军营趣事,将剑拔弩张的气氛化解于无形。
这日午后,燕迟正在校场练兵,忽见白枫捧着一个锦盒匆匆走来。
“世子,夫人让送来的。”
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件靛青色箭袖长衫,衣襟处用银线绣着暗纹,既不失武将的利落,又透着几分儒雅。底下还压着双崭新的鹿皮靴,靴筒内衬着柔软的羊毛。
“王爷那边也收到一套。”白枫凑近低声道,“听说夫人跑遍了城里十几家铺子,才买到合适的。”
燕迟抚过衣料上细密的针脚,在夹层摸到个硬物,抽出来竟是条雪白的汗巾,角上绣着两只戏水鸳鸯,一看就是棠棠的手笔。
“这...”燕迟耳根一热,忙将汗巾塞回袖中。
白枫憋着笑告退,走出老远才摇头感慨。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令敌军闻风丧胆的玉面阎罗,如今会因为一条妻子送的汗巾而红了耳尖?
其实棠棠并非不会做衣服。
只是每回拿起针线,她总忍不住要绣些花鸟虫鱼。
有次给燕迟缝中衣,竟在衣摆内侧绣了个菊花,燕迟还打趣了她好一阵。
傍晚,燕迟换了新衣去溪边寻人。
远远就看见棠棠坐在青石上,拿着一根竹竿在钓鱼,旁边的网兜里还有几条鱼在蹦跶。
听到脚步声,她回头:“夫君?”
“带你去个地方。”燕迟弯腰将她拉起,顺手拂去她发间的落叶。
“我的鱼!”
“让嬷嬷带回去吧。”
溪边,两个嬷嬷对视一眼,随后笑着开始整理东西。
世子和夫人感情恩爱,她们欣慰。
燕迟和老婆共乘一骑来到山巅。
恰逢日落时分,远处城池炊烟袅袅,近处野花烂漫。
棠棠倚在燕迟怀中,忽然指着天边的晚霞道:“你看,像不像我之前给你绣的菊花?”
燕迟下巴抵在她发顶轻蹭:“夫人绣的,都是最好的。”
这般恩爱景象,渐渐在军中传为美谈。
往日里只顾操练的将士们,如今休沐时也学着结伴进城,或买支珠花,或扯块布料送给心仪的女子。
…
但好景不长。
这日,棠棠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帐内的盆栽。
燕迟已经离营三日了,这次巡边要去黑水河一带,至少还要五天才能回来。
“夫人,”老嬷嬷端着茶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