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没完。
他羞愤欲绝,手忙脚乱地想从地上爬起来往外跑,结果越是慌张就越是出错,四肢仿佛各自有了自己的想法,接连又绊了好几下,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滚出了她的屋子,期间还一头撞在了门框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最后,那团灰色的毛球彻底消失在门外,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了。
南知月拿着衣服,愣在原地,看着这一幕,一时之间有些哭笑不得。
而滚出门外的纪伯宰,一头扎进狗窝里的草堆中。
没人能懂得纪伯宰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
他整只狗蜷缩在狗窝最深处,把发烫的狗脸死死埋在爪子下面,好像这样就能隔绝刚才那令人血脉贲张的画面。
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快得像是要挣脱出来,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
乱,太乱了!
一种混合着羞窘,自我唾弃和莫名悸动的复杂情绪,将他紧紧缠绕。
他怎么能……怎么能如此冒犯地撞见女子沐浴?
虽然他是无心之失,虽然他现在顶着一副狗崽的皮囊,但内里的灵魂是实打实的成年男子啊。
“卑鄙,无耻,下流!”他在心里狠狠骂着自己,“纪伯宰啊纪伯宰,你枉为正人君子,简直是禽兽不如。”
可另一个微弱的声音又在辩解:“我……我只是担心她的安危啊,谁知道她在……”
两种念头在他脑中激烈交战,天人打架,让他坐立难安。
他在狗窝里烦躁地翻来覆去,一会儿用爪子懊恼地捶地,一会儿又把脑袋往草堆里埋得更深,试图用这种方式忘记那惊鸿一瞥。
不知过了多久。
他的情绪稍稍平复,理智逐渐回笼,他才慢慢停止了无意义的翻滚。
忽然,他坐直了身体。
是了,无论原因如何,无论他此刻形态如何,他终究是冒犯了她。
既然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
躲在这里自怨自艾算什么男人?
哪怕他现在是狗,内里也得是个敢作敢当的爷们。
负责!
他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这个念头一旦清晰,就如磐石般落在了心底,驱散了所有的慌乱,还莫名的有点…期待。
于是,当南知月穿戴整齐,像往常一样来到狗窝前,准备叫上自家爱宠一起去菜地干活时,就发现这狗今天有点奇怪。
他没有像平时那样欢快地摇着尾巴扑过来,而是端端正正地坐在狗窝门口,腰板挺得笔直,
一张毛茸茸的小脸上,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看到她过来,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然后,他郑重其事地抬起一只前爪,塞进了南知月的手心里。仰着头,无比认真地跟她说:
“汪~~(女人,我会对你负责的”
说完后,纪伯宰甚至已经在心里开始畅想未来,等他找到方法稳定变回去并且查明杀害师父的真凶后,他一定要找到南知月。
如果她愿意,他就三媒六聘,风风光光地娶她过门,让她再也不用独自在这深山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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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小剧场:
纪伯宰:老婆,我来啦~~~
南知月拿起锅挡在自己面前: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