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小战

几日后，锦葵依旧跟着贺烬芜练习御剑。

锦葵的本事并不逊色，也绝非愚钝之辈，没过多久便突破了五十丈的高度，甚至能够翱翔至八十丈的苍穹之上。这一天，锦葵心情极佳，满心欢悦难以抑制，当即提笔写了一封信，将它折成一只精致的千纸鹤，托其带向远方，送往姐姐锦莲手中。

锦莲自然也替她感到高兴，回信夸了她几句，也开始跟她说自己那边的近况。

说来她们姐妹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去学堂，一起去市集，一起给父母请安，干什么都在一起形影不离。这次还是头一次连续着好几天没有会面了。

锦葵想她想的不行，老是给她来信，倒也愉快。

今日回完信，她就带上抹布去书房了。

书房一般很整洁，很少有人会踏足，锦葵本是想偷懒隔几天再去打扫的。但又不敢冒险。

贺宗主很谨慎，隔天都会喊人往来查看情况。锦葵庆幸躲过好几节，也不敢多躲了。

藏书阁依旧很安静。锦葵哼着荷锦有名的小曲，习以为常的走进去。小曲到达高潮，锦葵若不是看到有人在书架旁坐着，还真没什么脸皮再唱下去，当即闭了嘴。

她轻轻唤了声：“那个师兄啊，我要忙事，麻烦你出去外面看可以吗？”

那人懒懒散散坐着，没抬头看她，也没吭声，继续翻着书页。锦葵这怎么还能看他无动于衷下去，当场指他小骂让他出去。

贺烬芜瞪了她一眼：“吵死了。”

……

冤家债主怎么又是贺烬芜？

贺烬芜又道：“你忙你的，我要看书。”

锦葵没有多言，只是默然地任由他去了，手中握着抹布，一如既往地擦拭着柜台。她的动作平稳而娴熟，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唯有那微微停滞的节奏泄露了内心的一丝波澜。

第一次在贺烬芜干活，她多少会有不自在。擦着的书柜动漫慢了下来。

她有些好奇，贺烬芜这种冰块会看什么书呢？

冰块面具下会不会藏着不一样的面孔？

看小名策？

看小故事？

看小日报？

怎么都是小，有没有别的。

看春宫？！

想到着锦葵被自己吓了一跳，随着身体也本能的退了好几部。贺烬芜皱眉看她：“你做什么？”

锦葵摆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师兄你继续看，仔细看，不用管我。”

贺烬芜似乎是猜透了她龌龊的心思，哪有心思再看。他单手合上了书，将他放回原处。锦葵偷缈了一眼，当真只是正常的灵药集而已。

锦葵刚松了一口气，可那股子轻松劲儿还没在心头站稳，便又像被一只无形的手重新攥了起来，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贺烬芜缓步向她走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锦葵的心弦之上，令她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危险正悄然逼近。

她被吓得不轻，慌乱之中连忙丢下抹布，转身就要逃跑。然而，贺烬芜却早已料到她的举动，轻轻一挥手，便施展出一道屏障，将她的去路牢牢封死，令她无法如愿逃脱。

锦葵嘿嘿对他示好：“贺……师兄，你有话好说。”

贺烬芜也邪笑了笑：“我又没说要做什么，锦师妹何必那么紧张？”

那你把邪笑收一收啊！跟个魔头水鬼似的。

但她没敢这么说，结巴道：“那师兄……想要做什么？”

“闲来无事，聊聊天罢了。”锦葵没想到他说的就是这个事，立马讨好点头：“好啊！师兄来，坐着说。”

说着把人引到一旁的桌椅上坐下。见锦葵不动，贺烬芜不满道：“你怎么不坐？”

我也要做吗？

我也可以坐吗？

不敢多言，她坐到了他对面，用袖头擦了擦汗。

随后又改为笑眯眯：“师兄想聊什么？”

他不急不慢：“师妹有没有兴趣把刚刚的歌谣再给师兄唱一遍？”

“……啊？”

虽然我长的很突出很讨人喜，但是也不是谁喜欢我我就喜欢谁的，比如你！

“锦师妹没兴趣就罢了。我只是觉得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听过。”

锦葵缓过神来，面上浮现出一抹略带调侃的笑意，看向他道：“真巧，这曲子也是我偶然在路边听歌女唱过，刚刚才突然想起，便随手哼了一段。”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却透着几分若有似无的促狭意味。

“哦。”贺烬芜：“这样啊？”

“嗯嗯呃。”

锦葵实在是厌烦透了这种气氛。两人彼此阴阳怪气地喊着“师兄”“师妹”，世上还有比这更令人难以忍受的尴尬场面吗？每一个字从对方口中吐出，都仿佛裹挟着一层薄霜，寒意刺骨却又强作笑颜，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僵硬与疏离。

“师兄若是没事了就回吧，我还要清理书房。”

“师妹再唱一段，我就助你早些清洁，如何？”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贺烬芜轻叹一声：“好吧。”话音刚落，他背在身后的手微微一挥，随即震耳欲聋的坍塌声骤然炸响。锦葵猛然转身望去，只见书柜上原本排列整齐的书籍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击落，纷纷扬扬地坠下，瞬间在地上堆成一片狼藉。

贺烬芜丢下一句：“那师妹慢慢整理，下午的习剑莫要迟到。”便起身走了。

锦葵眼见书册一本接一本懒懒散散、粗糙不堪地掉落下来，再抬眼看向那嚣张至极的贺烬芜，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恼怒。她不再打算掩饰自己的情绪，指尖直直指向他的背影，声音如锐利的冰刃般刺破空气：“贺！烬！芜！”每个字都似咬牙切出，带着压抑许久的怒火与决然。

“你有病吗贺烬芜，我靠……”

贺烬芜刚走远，她便一刻也不消停地开始咒骂他。那话语如同连珠炮般倾泻而出，每一个字都带着怒火与不满，似乎要将心中积攒的怨气全都发泄出来。她的声音虽不高，却透着一股咬牙切齿的狠劲，仿佛贺烬芜即便走得再远，也能感受到这股凌厉的恨意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