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结束,开堂第一课,迟到一一准罚。
叶愫棠和锦莲着急忙慌的废了半柱香的功夫叫起所有人,最终还是迟到了。
迟到“奖励”,不得用灵力把山上的碎石块搬下来。出于好心,学堂给她们一人发了一个篓子。
……
唐玖简直想从这崖山上跳下去。
“别看了玖玖,再不搬午饭也没得吃了。”说着叶愫棠往她篓里放了块石块。唐玖条件反射一曲膝盖才知道认命。
今日迟到的弟子还蛮多的,虽然石块也多,但齐心协力应该不会饿到傍晚。
另一边锦葵与锦莲也在安抚没干过这么重活的壬阡陌。但总归她们确实迟到了,不能敢做不敢当。
叶愫棠熟能生巧的搬壬阡陌的篓里塞满石块,最后是自己的。
“小海棠,不赖嘛,没想到你力气这么大。”叶愫棠只是朝她笑了笑,不过壬阡陌没留意,锦葵却注意到了。
叶愫棠的手腕纤细而白皙,仿佛能看见皮肤下淡蓝色的血管。在那片细腻的肌肤上,隐约可见几道浅浅的疤痕。这些疤痕并非新近留下,它们像是被岁月冲刷过的痕迹,虽已淡化,却依旧顽固地存留着,仿佛在诉说着往昔未曾愈合的痛楚。
锦葵不清楚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也不愿触及她的伤心往事,于是即便看见了,也装作未曾看见一般。
叶愫棠的笑容没有丝毫敷衍,那温和而治愈的神情宛如一缕暖阳,悄然驱散了周围的阴霾。她轻轻抖落伤痕上的灰土,动作随意得仿佛只是拂去一片落叶,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锦葵悬着的心也随之缓缓放下,竟真的觉得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再无隐忧。
这座山坡并不陡峭,只是地势略显崎岖。山间遍布着交错的藤蔓,还有几块半埋在泥土中的石头,仿佛大地不经意间露出的筋骨。高耸的杨树虽不密集,却错落有致地挺立着,枝干舒展、姿态端庄。累了的时候,伸手便可扶住一棵,稍作喘息后再继续前行,仿佛它们天生就懂得为旅人提供片刻的依靠。
唐玖家境不好,不是第一次干粗活,但她性子大大咧咧,没什么心眼细心,很容易大意。
果不其然,后面传来“啊”的一声,正是唐玖。
她摔趴在地上,狠狠抓了一把一旁把手递过来的祁连。
祁连见她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心中不忍,便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恰在此时,壬阡陌丢下背篓匆匆赶来,一把揽过唐玖,将她轻巧地搭在肩上。
她哄孩子般给唐玖裙摆的灰拍了拍:“哎哟我们玖玖怎么这么不小心,摔疼了吧。”
唐玖瞥了眼她那带着几分贱兮兮的语气,心中虽无波澜,却也懒得回应。好在,她确实没什么大碍
锦莲就在不远处,她放下手中的篓子,快步赶了过去。她蹲下身,仔细查看着对方的情况,小心翼翼地检查着每一处可能的伤痕,确认是否还有其他地方被划伤。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神情间满是关切与紧张。
最后在脚腕处发现一个小破口。
然而,这处破口显得颇为怪异,周围呈现出紫红色,与寻常伤口的迹象大不相同。
倒更像是被什么毒藤所刺。
“刚刚的确是被一条藤蔓绊倒了,隐隐感觉有一点点的刺痛。”那就是毒藤没错了。
不巧的是,锦莲上山之前,将腰间的锦囊取下,未曾带上山。此时,她身上并无任何药物可用。
其他几人……
也是听从她的意见考虑到若是身上有什么锋利的,易碎的东西,若是蹭到了,伤到自己,又不能使用灵力,对自己很不妥,于是都卸下了。
眼见关键时刻,这个建议竟成了失误的导火索。
锦莲心中愧疚自如,却也是将唐玖的安危放在前,到处问询。
最后竟是死对头祁连施舍出自己唯一的膏药。
“干什么?这种事落到我来做很奇怪吗?”确实奇怪,但没人在这种时候会真的怎么说。毕竟这次他是真的出了分力。
“话说你怎么会有膏药,我不见的你身上有零碎物品。”同他附近的男学员提出。
祁连轻描淡写地解释道:“哦,这个啊,是我娘塞进我平安符里的。我爹说,以防万一嘛。”他顿了顿,目光微垂,似是想起了什么久远的事,“其实,我娘并非通晓法术的修士,那药虽然确实出自她手,但真正注入平安符中的,却是我爹所为。不过,他总说我娘的意思才是最重要的。”语气平淡,却隐约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其实祁连总觉得没必要。出于仙门是有灵力的,中毒什么的能自己排解,更何况这点小毒。所以根本用不着把一瓶小小的膏药强调留在平安符里。
最后出于是他娘的遗物,他不忍心拒绝,就收下了。也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场了。
唐玖随意摸了膏药谢过他便无所谓的背起篓子继续走。
祁连无意间在她起身前一刻看了一眼,然而眼神微变很快又恢复过来走在前头。之后他没再看唐玖,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受了刺激。
几十个人中午前果真把几千多个碎石块搬完了。尽管不能使用灵力,但好歹多年历练,毅力与体力不能太差。
然而,腰酸背痛却是在所难免。夜深人静时,锦葵几人互相为彼此涂抹了膏药,那冰凉的触感在肌肤上缓缓化开,才稍微缓解了些许疲惫。这一次因迟到而吃的亏,如同烙印般深深刻进了她们的记忆里,成为了难以忘怀的一课。
祁连在隔壁的公斋里独自沉思,意犹未尽。自清晨目睹了什么景象后,他便一直沉默寡言。几个哥们儿忍不住询问,却也得不到他的回应,只换来一阵若有所思的静默。那双平日里神采奕奕的眼眸,此刻像是笼上了一层薄雾,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平日他是堂里的活宝话痨,这会突然深思起来令人不习惯。
他仔细回忆了一遍在唐玖脚腕处看到的红色弧形胎记,不太确定的想了一整天,也没想出什么,于是便睡了准备改天和他爹讨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