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把草莓牛奶盒捏得咔咔作响，铝箔包装上残留的水珠滴在数学卷子上，晕开一道粉色的痕迹。他盯着那道痕迹看了三秒，突然抓起笔在旁边批注：【参见《草莓牛奶与纸张渗透率研究》——严医生肯定喜欢这种句式】。
贺峻霖…
贺峻霖不是我病吧…
贺峻霖疯了…
他把自己砸进床铺，恐龙睡衣的帽子翻起来盖住眼睛。黑暗中，严浩翔的声音又冒出来：
_"要验证下...是不是只有你能影响我的数据。"_
贺峻霖一脚踹飞拖鞋，正好击中墙上的解剖图海报——那是讲座后严浩翔"随手"送给他的。
贺峻霖把手机开了免提扔在枕头上，恐龙睡衣的尾巴正好盖住扬声器。
林小满所以，严医生那句'验证数据'，到底什么意思？
贺峻霖就是…字面意思…吧
林小满那他为啥不说'验证血糖'或者'验证血压'？非要说什么'只有你能影响'
贺峻霖抓起枕头闷住脸
贺峻霖重点是那种语气！就像在说'今天要测血压'一样平常
林小满等等…你什么时候还在意人家说话语气了？上个月班主任咳血你都没注意
贺峻霖…我真是病了…
林小满相思病
贺峻霖胡说八道！
林小满嘿，你急啥
贺峻霖挂了！晚安！
台灯把贺峻霖的影子钉在墙上。他翻开一本新笔记本，模仿严浩翔的字迹写道：
【异常现象观察日志】
• 对象：本人
• 诱发因素：
- 严医生的话
- …未知
• 特殊记录：
心跳加速，无法平复…
笔尖突然划破纸面。贺峻霖盯着那道裂痕，想起严浩翔手腕上比肤色浅的疤痕——也是这个位置。
贺峻霖…
没有思考，贺峻霖一个语音又打了回去
林小满不是哥哥…
贺峻霖我睡不着
贺峻霖我一闭眼就会想到严浩翔😭😭
林小满放弃挣扎吧，你就是得了相思病
此时时间：12:46
贺峻霖…但是我觉得…不会吧…我怎么会…嗯？不可能不可能…
林小满😐
贺峻霖…我想睡觉…🙁
林小满我有个方法，嘿嘿，你严医生肯定知道怎么能睡着😎😎
贺峻霖不…
“滴，滴，滴”
贺峻霖…
贺峻霖哼😤，找就找，我睡不着都怪他！！
贺峻霖把手机贴在发烫的耳廓上，听着机械的等待音。恐龙睡衣的尾巴被他拧成了麻花，窗外雨声像谁在不停敲打一本厚重的医学辞典。
严浩翔喂
接通瞬间，他听见纸张翻页的沙沙声，还有钢笔搁在玻璃杯上的轻响。严浩翔的声音透过电磁波传来，比平时更低，像深夜查房时怕吵醒患者的语调
贺峻霖我…我…我…
贺峻霖语气一下软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一跟严浩翔说话就像在撒娇（把像去掉）
严浩翔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明天早上又犯困
听他这么一说，贺峻霖莫名委屈起来
贺峻霖哥哥…我睡不着
贺峻霖你可以治治失眠吗😭
电话那头传来椅子挪动的声响，还有白大褂布料摩擦的窸窣。
严浩翔噗
严浩翔描述症状
贺峻霖就...闭上眼全是...
贺峻霖听见自己心跳在鼓膜里咚咚作响
严浩翔全是…？
贺峻霖你！
他自暴自弃地喊出来
电话里突然传来纸张撕裂的轻响——像是严浩翔失手扯破了病历纸。三秒的沉默里，贺峻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对方突然变得清晰的呼吸声。
严浩翔具体点…
贺峻霖你在黑板上画解剖图...白大褂第三颗纽扣没扣好...还有...你说'要验证数据'时喉结动了两次。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椅子挪动的声响，接着是窗户被推开的声音。夜风灌进听筒，带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
严浩翔现在躺平，左手放在心前区
严浩翔的声音混着初夏的夜风传来
贺峻霖下意识照做，掌心下的心跳快得离谱。
严浩翔从1000开始倒数，每次减7
贺峻霖闭上眼睛
贺峻霖993...986...
数到第5个数字时，他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很轻的、笔尖在纸上画圈的声音——像在描绘某个人的睡颜。
贺峻霖的声音越来越慢，像浸了温水的棉花。
贺峻霖783…776
电话里突然传来布料摩擦声，严浩翔的声音压得极低
严浩翔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
贺峻霖嗯…
严浩翔为什么是7
贺峻霖在混沌中想起严浩翔讲座时说过：【7是大脑最容易产生困倦的数字间隔】
贺峻霖因为…
贺峻霖你想让我睡着…
严浩翔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严浩翔正确…现在睡吧
通话仍在继续，但只剩平稳的呼吸声，和偶尔翻动纸页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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