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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九尾:你好,我的室友

指尖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滑动,热搜榜单上那些猩红的“爆”字和刺眼的词条像滚烫的烙铁,一下下烫在视网膜上。

**九尾手伤复发 操作变形#**

**#KPL身价最高中单状态堪忧#**

**#雷霆战队季后赛悬了?#**

点开置顶的那个视频,慢镜头无情地放大着几天前训练赛里那个致命失误——幻翎二技能位移时,手腕部位那零点几秒微不可查却足以致命的迟滞!红圈标注,配上煽动性的字幕,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神经。

评论区早已是翻涌的火山熔岩。担忧、质疑、嘲讽、分析……无数声音汇聚成震耳欲聋的噪音,穿透手机屏幕,狠狠撞击着耳膜。

“九尾手怎么了?旧伤真的复发了?天啊好担心!”

“呵呵,就这?还三千万身价?这操作我上我也行,不就是慢了一点?”

“雷霆管理层吃干饭的?明知道有伤还不保护好选手?”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血液却疯狂地涌向头顶。手腕上,护腕覆盖下的地方,那点被冰袋短暂安抚下去的酸胀感,如同被浇了滚油的毒蛇,猛地昂起头,带着尖锐的刺痛,狠狠噬咬!我下意识地想攥紧拳头,手指却僵硬得不听使唤,只能微微蜷缩,徒劳地对抗着那从骨缝里渗出的、磨砂般的疼痛。

“看到了?”战队经理老杨的声音像沉重的铅块砸下来,他几步跨到我面前,额头青筋隐隐跳动,目光锐利得像要穿透我,“现在外面全炸了!赞助商那边电话被打爆了!都在问你的伤情到底严不严重,会不会影响季后赛!黑稿满天飞!”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视线扫过我手腕上那个浅蓝色的护腕,又落在地板上那个孤零零滚落的冰袋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几乎是吼出来的:“九尾,你现在必须给我个准话!伤到底多重?队医怎么说?能不能撑住?后面所有采访,口径必须统一!绝对不能露怯!明白吗?一个字都不能错!”

旁边那个穿着深蓝条纹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赞助商代表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审视的压力:“周先生,我们品牌对您个人的健康非常关注。这次的舆论风波对品牌形象也有相当的影响。我们需要一个明确的、能够安抚市场和粉丝的声明。您和队医沟通后,我们希望能尽快安排一次联合说明会。”

压力如同实质性的潮水,冰冷粘稠,从四面八方涌来,要将人溺毙。手腕的刺痛在喧嚣的质问声中不断加剧,像有无数烧红的针在骨缝里搅动。额角的冷汗顺着鬓角滑下,带来一阵冰凉的痒意。喉咙干得发紧,那句训练有素、用来安抚所有人的“完全在可控范围内”的场面话,此刻却像一块烧红的铁卡在喉咙里,烫得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无声地推开。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是安静地滑开一条缝。

许芷欣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干净挺括的白大褂,一丝不苟的头发束在脑后,手里拿着一个硬壳的蓝色文件夹。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沉静得像无风的深潭,越过老杨和那几个西装革履、带着审视目光的赞助商代表,精准地落在我身上,落在我僵硬的右手腕上。她的视线在那只手上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随即恢复如常。

休息室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因她的闯入而凝滞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般集中到她身上。

老杨看到她,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但语气里的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迁怒更加明显,几乎是低吼:“许医生!你来得正好!外面都闹翻天了!九尾这手到底什么情况?你给他个明确的说法!现在!立刻!马上!我们需要统一口径!”

许芷欣没有看老杨,也没有回应赞助商代表投来的疑问目光。她径直走了进来,白大褂的下摆随着她平稳的步伐轻微晃动,带起一股淡淡的消毒水气息,奇异地冲淡了休息室里弥漫的焦虑和烟味。她目标明确地走到我面前,微微俯身。

没有询问,没有解释,甚至没有一句开场白。她的动作干净利落得近乎冷硬。

冰凉的手指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直接探向我的右手腕,精准地落在那个浅蓝色护腕的魔术贴搭扣上。

“唰啦——”

刺耳的搭扣撕裂声在寂静的休息室里格外清晰。护腕被干脆地撕开、褪下。

右手腕瞬间暴露在明亮得有些刺眼的顶灯下。尺骨茎突的位置,被医用绷带仔细缠绕过的皮肤微微泛红,此刻在巨大的压力和心理冲击下,皮下细小的血管隐隐贲张,透出一种紧绷到极致的脆弱感,甚至能感觉到那里皮肤的温度都略高于周围。

她的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如同最精密的探测仪器,沿着尺骨茎突凸起的轮廓,在绷带边缘和周围的皮肤上,不轻不重地按压了几个点。力道精准,落点刁钻,每一次按压,都像有一根烧红的钢针直接捅进酸胀疼痛的核心区域!

“唔……” 我猛地咬紧了后槽牙,牙齿磕碰在一起发出轻微的“咯”一声,才把那声几乎冲破喉咙的痛哼死死压了回去。额角的冷汗瞬间成片地冒出来,顺着太阳穴往下淌。这女人……下手真是又准又狠!比冰袋那种粗暴的刺激直接百倍!那点被强压下去的、来自骨缝深处的刺痛和酸胀,在她的“酷刑”下无所遁形,清晰地、剧烈地传递给她。

“这里?”她的声音终于响起,语调没什么起伏,像是在进行一项再普通不过的临床触诊,手指停在尺骨茎突韧带附着点一个特别敏感的位置。

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我只能艰难地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嗯。”声音嘶哑得厉害。

她的指尖又移了半寸,微微加重了力道,在那个区域揉捻了一下:“这里呢?牵扯痛?”

“……有。”这次连声音都带上了细微的颤抖。那尖锐的痛感像电流一样窜过整条手臂。

她不再发问,只是用指尖在那片红肿发热的区域反复按压、揉捻了几下,感受着皮肤下的细微张力和温度变化,以及我无法完全控制的肌肉痉挛。几秒钟,短暂得如同凝固,却又漫长得令人窒息。

然后,她直起身。动作依旧干脆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休息室里死一般的寂静。老杨的急切凝固在脸上,赞助商代表眉头紧锁,运营和公关人员屏住了呼吸,目光都死死地钉在许芷欣身上,仿佛她的嘴唇里即将吐出的是决定生死的判决书。

许芷欣的目光平静地迎向老杨,声音清晰、稳定,带着医生特有的、斩钉截铁的权威感,没有任何修饰、推诿或模棱两可:

“急性肌腱炎发作。腕关节尺侧韧带及肌腱附着点劳损性炎症,尺骨茎突反应性水肿。高强度训练后的应激反应。”

每一个冰冷精准的专业术语都像一颗沉重的石子,狠狠砸进寂静的水面,激起无形的惊涛骇浪。

老杨的脸色瞬间变得灰败,眼神里最后一点侥幸的光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焦虑和一丝绝望。赞助商代表眉头锁得更紧,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盯着许芷欣,显然在评估她话语的真实性和背后的严重性。

“但是,”许芷欣话锋一转,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一锤定音的结论性力量,瞬间压下了所有骚动,“炎症处于可控阶段。水肿程度有限。非结构性损伤。”

她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再次落到我脸上,锐利得仿佛能穿透我因疼痛和压力而紧绷的皮囊,直视里面每一根正在哀嚎的神经。

“核心问题是过度疲劳累积后的代偿性动作模式紊乱。再强行进行高强度操作,尤其是极限位移和瞬时高APM(每分钟操作次数)技能释放,将极大加重炎症,诱发真正不可逆的结构性损伤风险。”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休息室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重量。

“即刻起,停止一切高强度训练及比赛操作。”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老杨和赞助商代表,那眼神不容置疑,“为期一周。绝对静养期。后续视恢复情况,逐步引入低强度复健。”

“什么?!一周?!绝对静养?!” 老杨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拔高了声音,脸色由灰败转为铁青,几乎是吼了出来,“许医生!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季后赛就在眼前!外面铺天盖地都在唱衰我们!一周不打训练赛,不磨合战术,你让他怎么上场?!对手‘星耀’虎视眈眈,我们输不起!雷霆输不起!”

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许芷欣冷静的脸上:“舆论怎么办?赞助商那边怎么交代?粉丝的期望谁来扛?!九尾他是我们的核心!是定海神针!他不能下场!至少……至少也要带伤坚持!打封闭!上止痛!只要能上场,什么办法都可以!”

那个深蓝条纹西装的赞助商代表也向前一步,语气依旧保持着表面的克制,但那份审视的压力更加沉重:“许医生,周先生作为我们品牌重要的代言人,他的竞技状态直接关系到品牌价值。季后赛是KPL全年关注度最高的赛事节点之一。‘绝对静养一周’的方案是否过于保守?我们理解健康的重要性,但也必须考虑现实的市场压力和竞技需求。是否有折中的、可以确保他尽快重返赛场的方案?比如……减少训练量,关键场次上场?”

他的目光在我和许芷欣之间逡巡,带着明显的施压意味。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手腕的刺痛在老杨的吼声和赞助商代表的“折中方案”下,仿佛又加剧了几分,连着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

许芷欣静静地站着,在老杨的咆哮和赞助商代表的“折中”建议形成的巨大压力漩涡中心,如同一块沉默的礁石。她脸上没有任何被激怒或被说动的表情,平静得近乎冷酷。

直到老杨的吼声在空旷的休息室里带出回音,渐渐低下去,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许芷欣才开口。她没有提高音量,声音甚至比刚才更加平稳,却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清晰地盖过了所有杂音:

“杨经理,张总,”她的目光依次扫过两人,没有任何闪避,“我理解你们的压力和担忧。季后赛,品牌价值,舆论压力,这些都很重要。”

她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冷硬如冰:“但是,作为雷霆俱乐部聘任的运动医学主管,我的职责只有一个:保障选手的身体健康和职业寿命。在这一点上,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

她拿起一直握在手里的那个蓝色硬壳文件夹,“啪”地一声打开。里面不是预想中的病历,而是几份打印清晰、带着彩色图表的数据分析报告。

“这是周选手过去两周,每天训练结束后,腕部肌群表面肌电(sEMG)信号采集的疲劳度分析报告。”她将其中一份图表展示出来,上面是几条走势各异的曲线,“红线代表尺侧腕屈肌和尺侧腕伸肌的肌电信号活跃度。可以看到,从上周三开始,随着训练时长和强度的叠加,这两块关键肌肉在静息状态下的基线信号持续异常升高,尤其是在高强度操作后的恢复期内,信号下降速度显著减缓——这是典型的疲劳累积和炎症前期的电生理表现。”

她又翻过一页,是另一份对比图:“这是昨天训练赛失误片段发生前十五秒,他右手操作鼠标和键盘时的实时肌电信号波形放大图。注意看尺侧腕屈肌的放电模式——在需要极限爆发位移的瞬间(她指向图表上一个陡峭的峰值点),本该是同步协调的肌肉群放电,这里却出现了短暂的失同步化(desynchronization)和放电幅度的异常波动(amplitude fluctuation)——这就是他操作出现迟滞的电生理基础,是神经肌肉控制因疲劳和局部炎症刺激而紊乱的直接证据!”

她的指尖点在那些冰冷的曲线和峰值上,每一个专业术语都像一颗精确制导的炸弹,摧毁着“带伤坚持”、“打封闭上场”的可能性。

“疲劳累积是量变,炎症是质变前兆。代偿性动作模式紊乱是身体发出的最后警告。如果无视这些客观数据,无视炎症反应,继续高强度操作,”许芷欣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老杨和赞助商代表,“结果只有一个:从目前的劳损性肌腱炎,发展为肌腱部分撕裂,甚至更严重的腱鞘炎或腕关节不稳。届时,恢复期将不再是按周计算,而是按月计算,并且极大概率伴随永久性的功能下降和疼痛。”

她“啪”地一声合上文件夹,声音斩钉截铁:“一周绝对静养,是阻止情况恶化、争取最快速度恢复竞技状态的最优解,也是唯一解。没有折中方案。高强度操作,包括任何形式的极限训练和比赛,即刻停止。这是医疗指令。”

休息室里一片死寂。只有空调送风口持续不断的低沉嗡鸣。

老杨张着嘴,看着许芷欣手里那份仿佛带着判决书重量的文件夹,又看看她那张毫无表情却充满权威的脸,脸上的怒气和激动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迅速干瘪下去,只剩下一种深重的无力感和茫然。他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颓然地靠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赞助商代表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在许芷欣手中的报告和我缠着绷带的手腕之间反复移动,那份审视最终被一种复杂的、无可奈何的凝重所取代。他沉默了几秒,最终也只是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这个无法反驳的结论。

压力似乎随着老杨和赞助商代表的沉默而转移了方向,但并没有消失,反而化成另一种更沉重的、令人窒息的实质感,沉甸甸地压在肩头。手腕上的疼痛似乎也感知到了这沉重的氛围,在绷带下隐隐地、持续地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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