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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九尾:你好,我的室友

雨夜的黑暗与那簇短暂摇曳的火焰,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涟漪并未随光明重现而彻底平息。宿舍里的空气似乎被那晚的雨水浸透,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湿漉感。界限依然清晰,但触碰的余温,却像一种隐秘的电流,在每一次不经意的目光交汇或擦肩而过时,无声地窜过。

那晚之后,许芷欣左肩后方那片区域,在九尾的感知里变得格外具象。不再是医学图谱上抽象的名词,而是黑暗中他曾笨拙却无比专注地触碰过的、带着疤痕和硬结的温热肌肤。他甚至能在她翻阅文献、指尖无意识按压左肩时,精确地在脑海中勾勒出她指腹落下的位置——菱形肌与冈下肌交界,钢钉的末端。

新赛季体能储备计划的启动,像一架骤然加速的精密机器。晨间评估的时间被无情地提前到了七点整。许芷欣出现在九尾房门口时,天色往往还是灰蒙蒙的。她依旧穿着那身白色队医服,束起的发髻一丝不苟,但镜片后的眼底,那层淡青色的倦怠似乎比雨夜前更深了些。她的动作依旧精准高效,按压九尾腕关节的力道分毫不差,记录数据的笔尖迅疾如飞。只是偶尔,在她侧身去拿记录板或活动角度时,九尾会捕捉到她左肩动作的瞬间凝滞,极其短暂,快得像错觉,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沉重感。

“腕骨稳定性提升,但关节囊适应性仍滞后。”她放下九尾的手腕,声音平稳无波,听不出情绪,“今日基础训练后,加一组腕关节动态稳定性训练,Bosu球平板支撑,目标:维持标准姿势六十秒,三组。”

指令下达,她转身走向厨房烧水。背影挺直如标枪,只有烧水壶底座接触台面那一声清脆的“咔哒”,在过分安静的清晨显得有些突兀。九尾看着她的背影,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左肩后侧队医服平整的布料上,仿佛能穿透那层白色,看到底下深埋的钢钉和粘连的肌肉。他捏了捏自己的右手腕,那里迟滞的酸胀感似乎也带上了一丝沉甸甸的分量。

冲突并未消失,只是变得更加微妙,像藏在平静水面下的暗流。

一天下午,九尾结束了一场强度极高的战术模拟对抗。精神高度集中后的疲惫和手腕过度使用后的迟滞酸胀感汹涌袭来,几乎要将他吞没。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宿舍,一头栽进自己那张柔软的电竞沙发里,像被抽掉了骨头。汗水浸湿了额发,他胡乱地用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毛巾擦了把脸,随手就把湿漉漉的毛巾扔在了沙发靠背顶端——一个他疲惫时完全无意识的习惯动作。

毛巾落下的位置,距离许芷欣那张米白色沙发的靠背,仅仅相隔不到十厘米。

几秒钟后,许芷欣的房门开了。她大概是出来倒水,视线扫过客厅,脚步在门口顿住。镜片后的目光,如同高精度扫描仪,瞬间锁定了那条“越界”的、带着汗湿痕迹的毛巾。她的下颌线以肉眼可见的幅度绷紧了,唇线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空气瞬间凝固。九尾甚至能感觉到她周身散发出的、近乎实质的冷意。

这一次,她没有用消毒湿巾,也没有说任何关于细菌和无菌环境的话。她只是径直走了过来,步伐比平时更快,带着一种无声的、压抑的怒火。她甚至没有看九尾一眼,直接伸手,指尖带着一种刻意避开的、只用指关节接触的姿势,极其嫌恶地捏起毛巾湿漉漉的一角,快步走向阳台的脏衣篓。动作幅度比平时大了许多,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砰!”脏衣篓的盖子被重重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站在阳台门口,背对着客厅,肩膀微微起伏了一下,呼吸似乎比平时急促了些。几秒钟后,她才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那层冰封的寒意,比任何时候都要凛冽。她径直走向厨房,倒水的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平稳,但玻璃杯底接触台面的声音,比烧水壶的“咔哒”更重了几分。

整个过程中,她没有看九尾一眼,也没有说一个字。

九尾僵在沙发里,那条被扔掉的毛巾仿佛变成了一块烙铁,烫得他坐立不安。他张了张嘴,想道歉,喉咙却像被堵住了。许芷欣周身那层比平日更厚重的冰冷屏障,让他所有的话都冻结在了舌尖。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手腕因为刚才的对抗训练和此刻的憋闷,迟滞的酸胀感骤然加剧,甚至隐隐传来一丝牵扯的锐痛。

他猛地站起身,想回自己房间。动作太大,带动了电竞椅的轮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这声音似乎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九尾选手。”许芷欣冰冷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针,从厨房方向精准地刺过来。她端着水杯,站在厨房门口,目光终于落在他身上,锐利得能穿透皮肉,“情绪波动导致的不必要肢体代偿,是腕关节康复期的大忌。如果你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我不介意将你的训练计划倒退回静养期水平。”

她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却比任何愤怒的斥责都更具杀伤力。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锤子,敲打在九尾紧绷的神经上。她甚至用上了“九尾选手”这个在宿舍里几乎被遗忘的、带着绝对距离感的称呼。

九尾的拳头瞬间握紧了,手腕的刺痛感更加清晰。他死死地盯着许芷欣,看着她镜片后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看着她挺直却仿佛承载着无形重负的肩膀,一股混杂着委屈、愤怒和某种更深沉情绪的火焰在胸腔里灼烧。他想反驳,想质问她凭什么这样,想问她肩膀痛是不是就可以把所有人都冻成冰块?

但他最终只是狠狠地咬了下后槽牙,什么也没说,转身重重地摔上了自己房间的门。关门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像一声沉闷的控诉。

隔阂的坚冰,似乎在一夜之间重新冻结,甚至比雨夜之前更加厚重。

客厅的黄昏静默变得格外漫长。夕阳的金辉依旧流淌,但暖意似乎被隔绝了。九尾坐在自己的沙发上,挤压握力球的动作带着发泄的狠劲,“吱呀”声刺耳。许芷欣坐在对面,翻阅期刊的速度似乎更快了,指尖按压左肩的频率也更高,眉心蹙起的沟壑更深,像刻上去的一般。两人之间隔着的那几米距离,仿佛变成了不可逾越的鸿沟。

那碟泡菜,连续几天都没有出现在茶几上。

压抑的气氛持续发酵。直到几天后的一个傍晚,九尾从训练室回来,推开宿舍门,客厅里异常安静。许芷欣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她的沙发上。厨房里传来极其轻微的、瓷器碰撞的声音。

九尾放轻脚步,走到厨房门口。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

许芷欣背对着门口,站在流理台前。她脱掉了那身标志性的白色队医服外套,只穿着一件贴身的黑色运动背心。昏黄的灯光下,她左侧肩胛骨到上臂后侧那片区域,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

那片肌肤并非光滑无暇。两道细长、颜色稍浅于周围皮肤的疤痕纵向排列,如同沉默的铭文。更触目惊心的是疤痕周围和肩胛骨下缘的肌肉群——大片大片深紫色的淤青,像浓重的墨迹泼洒在苍白的画布上,边缘泛着令人心惊的暗红。淤青区域肿胀明显,皮肤紧绷发亮,与她右侧光滑紧致的肩背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她正微微侧着身,左手艰难地反扣到背后,指尖捏着一小管药膏,正试图将乳白色的药膏涂抹到那片淤青的中心区域。她的动作极其别扭,手臂后旋的角度明显受限,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每一次药膏触碰到肿胀的皮肤,她的身体都会极其轻微地绷紧一下,牙关紧咬,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着微光。她试图将药膏推开、揉散,但那笨拙的角度和肿胀带来的剧痛,让她的努力收效甚微,反而因为用力牵扯,呼吸都带上了压抑的、短促的抽气声。

无声的痛苦。挣扎的狼狈。被刻意隐藏的脆弱。

九尾站在门口,像被钉在了原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闷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之前所有的憋闷和委屈,在看到这片狰狞淤青和那个倔强而孤独的背影时,瞬间被一种更汹涌、更酸涩的情绪冲垮——那是感同身受的钝痛,是目睹坚冰碎裂时的心悸。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走了进去,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流理台上,除了那管药膏,还放着一个撕开了包装的、崭新的深蓝色护腕。标签还没拆,上面印着某个知名运动防护品牌的LOGO。旁边,是许芷欣那副摘下来的眼镜。

听到脚步声,许芷欣猛地转过身。在看到九尾的瞬间,她眼中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慌乱和狼狈,下意识地想抓起旁边的队医服外套遮挡,动作却因为左肩的剧痛而猛地一滞,痛得她倒抽一口冷气,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

“出去。”她的声音嘶哑紧绷,带着一种被窥见最不堪一面的恼羞成怒,眼神锐利如刀,试图用惯常的冰冷将他逼退。

九尾没有动。他的目光没有回避那片刺目的淤青,也没有落在她因为羞愤而微微发红的脸上,只是平静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看向她因为剧痛而微微颤抖的左手。

“我来。”他只说了两个字,声音不高,却异常沉稳。没有询问,没有解释,只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承担。

他伸出手,不是去拿她手里的药膏,而是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谨慎,握住了她捏着药膏的左手手腕。他的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手腕皮肤下的脉搏,跳得很快,很乱,带着疼痛和情绪的余波。

许芷欣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电流击中。她试图抽回手,但九尾的手很稳,力道温和却不容挣脱。他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拿起了流理台上那管药膏。

“放松。”九尾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目光落在她左肩那片狰狞的淤青上,“告诉我,重点要揉开哪里?哪个位置粘连最重?药膏需要渗透到什么深度?”

他的问题直指核心,是纯粹的专业角度,却带着一种超越医患关系的、温热的关切。

许芷欣挣扎的动作停住了。镜片后的眸光剧烈地闪烁了几下,锐利如刀锋般的冰冷,在九尾沉静而专注的目光下,如同遇到暖流的坚冰,开始出现一丝动摇和裂痕。她看着九尾,看着他眼底那份不容错辨的、没有丝毫杂质的认真和痛惜,看着他稳稳拿着药膏的手。那股支撑着她独自面对所有伤痛的、名为“坚硬”的东西,仿佛在这一刻,被这突如其来的、不容拒绝的温柔,凿开了一道缝隙。

她紧抿的唇线微微颤抖了一下,最终,极其缓慢地、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紧绷的身体,像是被抽掉了一根最紧的弦,几不可察地松懈了一点点。她微微侧过身,将那片承载着旧日伤痕和此刻剧痛的左肩后侧,重新暴露在九尾的视线和灯光下。这是一个无声的默许,一种放下所有防备的、近乎孤注一掷的交付。

“这里…菱形肌下缘和胸椎棘突旁…深层粘连点…”她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指尖艰难地在自己背上点了一个大概的位置,“药膏…要揉进去…渗透到筋膜层…力道…要深…但角度…要避开钢钉…”

她的指示断续而模糊,带着疼痛导致的思维混乱。但九尾听懂了。

他挤出乳白色的药膏,均匀地涂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然后深吸一口气,将全部意念集中在指尖。他的动作比雨夜水疗池中更加沉稳,也更加自信。掌心带着药膏的微凉和体温,稳稳地覆盖在那片深紫色、肿胀紧绷的肌肤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皮肤下滚烫的温度和肌肉可怕的硬度。

他回忆着水疗师的手法,回忆着她曾经教过的肌肉纹理走向。指尖带着适度的压力,顺着肌肉束的方向,由浅入深地揉按、推压。动作缓慢而坚定,像在疏通淤塞的河道。他仔细感受着指尖下每一寸肌肤的反馈,避开那两道疤痕的凸起,精准地寻找着她所说的深层粘连点。

起初,掌下的肌肉如同铁板一块,僵硬而充满抵抗。许芷欣的身体也绷得紧紧的,每一次揉按带来的深层钝痛,都让她呼吸瞬间屏住,牙关紧咬,额角的汗珠汇聚成细流滑落。

“放松…呼吸…”九尾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响起,带着一种催眠般的安抚节奏,“淤血要揉开…粘连要化开…忍一忍…”

他的指尖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力道沉稳地渗透进去,不急不躁,却带着一种水滴石穿的韧性。渐渐地,那铁板般的抵抗开始松动。他能感觉到掌下某些顽固的、如同砂砾般的硬结,在他持续的、专注的揉按下,一点点软化、消散。许芷欣紧绷的身体,也在那温热的、带着药膏清香的掌心和低沉稳定的声音安抚下,一点点地松弛下来。她紧咬的牙关松开了,压抑的抽气声变成了绵长的、带着疼痛余韵的呼气。她微微低着头,湿润的长发垂落,遮住了大半边脸,只有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剧烈地颤动,像濒临碎裂的蝶翼。

当九尾的掌心终于覆盖到她指出的那个深层粘连点时,他感觉到她整个身体猛地剧烈一颤,一声短促而压抑的痛呼从她紧抿的唇间逸出。

“这里?”九尾的动作立刻放得极其轻柔,如同羽毛拂过。

“…嗯…”许芷欣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几乎微不可闻,头埋得更低。

九尾屏住呼吸,将力道控制得更加精妙,不再试图强行揉开,而是用掌心最温热的部位,稳稳地、持续地熨帖着那个痛点,如同用微火慢慢煨着一块坚冰。时间在沉默的对抗与温柔的坚持中流逝。汗水顺着九尾的额角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他能感觉到掌下那片滚烫肿胀的肌肤,温度似乎在一点点下降,那可怕的硬度,也在他持续的热力和渗透下,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软化。

不知过了多久,许芷欣紧绷的肩背终于彻底松弛下来,像一张被拉满后骤然松开的弓弦。她的头微微后仰,靠在流理台边缘冰冷的瓷砖上,闭着眼,胸口随着呼吸缓缓起伏。额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苍白的脸颊上。那层笼罩在她周身、坚硬如铁的冰冷屏障,仿佛随着淤血的化开和疼痛的缓解,也一同悄然消融了。灯光下,她紧闭的双眼,微微颤抖的睫毛,紧抿却不再锐利的唇线,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卸下所有防备后的脆弱与疲惫。

九尾的手依旧稳稳地贴在她的伤处,感受着那逐渐平复的肌理和温热的余韵。他没有立刻移开。目光掠过她汗湿的鬓角,落在流理台上那个崭新的深蓝色护腕上。

他轻轻地收回手,拿起那个护腕,拆掉标签。护腕内侧是柔软的绒面,带着新产品的特殊气味。他动作极其轻柔地托起她微微下垂的左臂,避开那片淤青区域,将护腕套上她的手腕,调整好魔术贴的松紧。

许芷欣依旧闭着眼,没有抗拒。当那圈柔软的束缚感贴合上手腕时,她长长的睫毛再次剧烈地颤动了几下,一滴晶莹的液体,毫无预兆地、极其迅速地顺着她紧闭的眼角滑落,瞬间没入鬓角的湿发中,消失不见。

九尾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那滴消失的泪痕,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酸胀得发疼。他沉默地拿起旁边的眼镜,轻轻放在她手边。然后,他拧开水龙头,仔细洗净自己手上残留的药膏。

做完这一切,他安静地退出了厨房,轻轻带上了门。

客厅里,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正从落地窗上褪去。黑暗即将再次笼罩,但这一次,九尾心中却没有任何不安。他走到许芷欣那张米白色沙发前,看着光洁的扶手,然后转身走向阳台的脏衣篓,拿起自己之前随手扔下的那条毛巾,仔细地叠好,放进了篓子深处。

他走回客厅,没有坐下,只是静静地看着厨房紧闭的门。门缝底下透出的一线灯光,像黑暗中唯一的路标。

过了很久,厨房的门才被轻轻推开。许芷欣走了出来。她已经重新穿好了那件白色队医服外套,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长发重新束起,眼镜也戴上了。除了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尾还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红,她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冷静自持的许医生。

她径直走向冰箱,打开门。浓郁的酸甜气息再次弥漫开来。她没有看九尾,只是动作略显僵硬地拿出那个泡菜罐子,又拿出一个干净的碟子。这一次,她夹了满满一碟泡菜,特意挑了好几根最饱满的粗萝卜条放在最上面。

她端着碟子,走回客厅,没有像往常一样放在茶几中央,而是轻轻地、稳稳地放在了九尾那边的沙发扶手上——那个之前被他毛巾“污染”过的位置。碟子边缘接触光滑的皮革,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嗒”的一声。

放好碟子,她没有停留,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走到房门口时,脚步顿了一下。她没有回头,只是用依旧平稳、却似乎少了些冰冷锐利的声音,清晰地留下一句:

“明早评估,七点。手腕功能性测试提前。”

说完,她推门进去,轻轻合上了房门。

九尾站在原地,目光久久地落在那碟放在自己沙发扶手上的、堆得冒尖的泡菜上。那几根粗壮的萝卜条,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温润的光泽。

他慢慢走过去,坐下。没有立刻去吃,只是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冰冷的碟子边缘。指尖传来的触感,带着一种奇异的、真实的暖意。

窗外的夜色彻底降临。客厅里一片昏暗,只有厨房门缝下透出的那一线灯光,和茶几上两个并排的泡菜罐子,在黑暗中沉默地相互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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