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澄清

"直接对上你，我必输无疑。"汉娜苦笑，"教练说德国队需要这块金牌..."她的指甲无意识地刮擦着咖啡杯边缘，"下药是他的主意，我拒绝过。"

　　"但你还是做了。"木姣珠声音发紧。

　　汉娜猛地抬头，蓝眼睛里突然涌出泪水："你知道他是怎么把我从贫民区带出来的吗？十二岁那年，如果不是他在垃圾场旁边看到我打野球，我现在可能已经..."她哽住了，手指紧紧攥住杯子，"这次世锦赛对他来说意味着退休前的最后荣誉。"

　　木姣珠胸口发闷。她想起自己因激素失调被迫离开球台的那段日子，想起那些对她身材冷嘲热讽的网友，也想起在她最绝望时伸出援手的张教授和马龙。

　　"我可以帮你澄清。"她伸手按住汉娜颤抖的手，"公布你的伤势证明..."

　　"不！"汉娜几乎是跳了起来，引得附近客人纷纷侧目。她迅速坐下，声音压得极低，"这件事到此为止。检测报告已经证明你的清白，我承担后果是应该的。"

　　"可真相不是这样！"

　　"这就是我的真相。"汉娜站起身，留下咖啡钱，"谢谢你来找我，木。你比我想象的更..."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更像一个真正的运动员。"

　　回到国家队宿舍，木姣珠把见闻告诉了马龙和王楚钦。三人坐在训练馆的角落里，月光透过天窗洒在地板上。

　　"典型的教练专制。"马龙皱眉，"德国队的老传统了。"

　　王楚钦气得踢了一脚球台："那我们就看着汉娜背黑锅？她明明是受害者！"

　　"问题是她拒绝澄清。"木姣珠苦恼地抓抓头发，"她说教练对她有再造之恩..."

　　马龙突然站起身："德国队的助教施密特，我认识。"他掏出手机，"他去年公开批评过主教练的训练方式。"

　　第二天中午，一段视频开始在乒乓圈内流传。画面中，汉娜在训练场上痛苦地握着手腕，而她的教练怒吼着让她继续练习。视频虽然很快被删除，但已经引发轩然大波。发布者是个新注册的账号，只发了一条推文："真相不该被埋葬。"

　　木姣珠正在食堂吃饭，王楚钦举着手机冲进来："姣珠！快看！"

　　视频的拍摄角度明显是训练场监控，画质模糊但足以辨认。木姣珠瞬间明白了马龙的行动——他没有直接挑战汉娜的意愿，而是找到了另一种呈现真相的方式。

　　当天下午，国际乒联宣布将重新调查汉娜事件。傍晚时分，德国乒协紧急召开记者会，宣布主教练"因健康原因"暂时离职，由助教施密特接任。

　　木姣珠再次来到汉娜的酒店，这次是在会议室里。汉娜正在收拾行李，看到木姣珠时，她红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是你做的？"汉娜轻声问。

　　木姣珠摇头："是正义自己找到了出路。"

　　汉娜突然笑了，这是木姣珠第一次看到她真心的笑容："施密特助教一直反对那种训练方式。"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绷带，"教练已经回德国了，临走前他...向我道了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