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用备忘录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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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半拉的窗帘斜斜地洒在床上，白柳皱了皱鼻子，慢慢睁开眼睛。他难得睡到自然醒，这还得归功于，呸，是谢塔的问题。
“醒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白柳侧过头，看见谢塔坐在床边，银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阳光为他白皙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几点了？”白柳声音还带着些刚睡醒的沙哑。
"九点四十。"谢塔认真地说。
谢塔伸手拨开白柳额前的碎发，“白柳，你很少睡这么久。”
白柳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身体有些酸痛：“你说呢？”他坐起身，被子滑到腰间，露出上半身暧昧的吻痕。
谢塔的目光在白柳的身体上停留了一秒，喉结滚了滚，随后偏头，起身走向衣柜。“我煮了粥，还热着。”
白柳脸上带着些没睡醒的懵懵表情，穿上谢塔递给自己的白衬衫，跟着他走向厨房。破旧又温馨的出租屋里，阳光填满了每一个角落。餐桌上摆着两碗皮蛋瘦肉粥，一碟小咸菜，还有几个刚出锅的煎饺。
"你做的？”白柳有些惊讶地挑眉。
谢塔点了点头：“嗯，喜欢吗？”
“看着还不错。”
白柳脸上带了点笑意，拉开椅子坐下。粥的温度刚好，不烫不凉，显然是被精心控制过的。他舀了一勺送入口中，鲜香的味道在舌尖扩散。
“今天我们去哪里？”谢塔问道，目光却一直停留在白柳脸上。白柳答应过他的，这几天都和他在一起。
白柳咽下口中的食物，思考了一下：“冰箱快空了，得去趟超市。”他顿了顿，补充道，“一起？”
谢塔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好。”
吃完早餐，白柳进厨房收拾了碗筷。当他擦着手从厨房出来时，谢塔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口等他。披着黑色的外套，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尖锐又带着内敛。
白柳随手拿起被子喝了口水，水温还是热的。
两人一起出了门。
清晨的风并不怎么温暖，还带着些许凉意，至少在镜城是这样。白柳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下一秒，一条围巾就绕上了他的脖颈。
“嗯？你什么时候带的？”白柳脸上带了些疑惑。
谢塔没有回答，只是专注地调整着围巾的长度，确保它能完全护住白柳的脖子。谢塔的眼眸旁在阳光照射下泛着银蓝色的光晕，他的手指偶尔擦过白柳的下巴，触感依旧冰凉，却莫名让人安心。
超市离出租屋不远，步行十五分钟就到了。周末上午，超市里人不少，大多是家庭主妇和退休老人。
“先买什么？”谢塔推着购物车问。
白柳掏出手机看了眼备忘录：“鸡蛋、方便面，面包，这个最近打折……”他一边念一边走着：“对了，还要给佳仪买个小礼物，她升学了。”
谢塔点了点头，默默跟在白柳身后。看着白柳认真挑选东西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这个怎么样？”白柳拿起一个面包。
谢塔回过神来："很好。"
白柳看了眼保质期，顿了顿，又拿起一个新的，放在打折面包旁边，随后笑了笑：“走吧。”
白柳和谢塔继续向前走，谢塔垂眸看着打折面包，动作极轻地拿了起来，换了一个和另一个一样的新面包。
“白柳！”
一个熟悉又大大咧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柳转身，看见牧四诚推着购物车朝他们走来，车里堆满了看上去要送人的东西。
……看上去还很贵。
“牧四诚？”白柳有些意外：“你不是约着现在和刘怀打新出的游戏？这几天念叨了多少遍了。”
牧四诚挠挠头，看上去有些烦躁：“别提了，他临时有事，还托我出来买点东西，真麻烦。”他凑近白柳：“喂，过几天我们去给佳仪庆祝升学，别忘了！”
白柳正要回答，忽然感觉背后一凉。他不用回头也知道谢塔现在是什么表情。
“我记得。”白柳平静地说，“我们还有东西要买，先走了。”
告别牧四诚后，谢塔推车的力道明显大了几分，购物车轮子在地板上发出抗议的声响。
“生气了？”白柳故意问。
谢塔抿着唇：“没有。”
白柳轻轻踮起脚，淡淡的吻了一下谢塔的唇角，谢塔的身体顿时一僵。
白柳眼角带着笑意：“到时候带你一起去。”
谢塔看着立马转身的白柳，耳尖微微发红，再开口时声音有些暗哑：“嗯。”
……
白柳立在衣帽区，看着商价61.7的女巫帽，少见的沉默了。
靠。
白柳简直想骂脏了。
镶钻了吧卖这么贵。
谁买谁傻子。
……
结账时，白柳忽然发现购物车里的角落整整齐齐摆放着两个一样的新鲜面包。
“谢塔……”白柳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人。
谢塔面不改色地刷卡付钱：“我们吃一样的。”
白柳抚了抚额：“……彳亍吧。”
提着大包小包走出超市，两人决定步行回出租屋。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路过一个小公园时，一只白色的小猫从灌木丛中钻出来，冲着他们“喵”了一声。
白柳停下脚步，从袋子里翻出一个馒头。他蹲下身，把馒头掰成小块放在地上。
白猫眨了眨蓝色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会儿，慢慢靠近，开始低下头慢慢吃。
“白柳，你喜欢猫？”谢塔问，也蹲了下来，看清后顿了一下。
白柳轻轻摇头：“没有。”白柳缓缓伸出手，白猫没有躲开，任由他抚摸自己的头顶，还蹭了蹭白柳手心。
谢塔注视着白柳的侧脸，阳光为他长长的睫毛投下细碎的阴影。这时候的白柳看起来分外柔和而又真实。
白猫吃完馒头，再次蹭了蹭白柳的手心，又钻回灌木丛中消失了。
"走吧。"白柳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
谢塔淡淡看着白柳。
白柳转过头，看见谢塔还没动腿，没头没脑来了句：“不喜欢猫，只喜欢你。”
谢塔走近几步，慢慢拥住眼前的人。
“嗯，我也不喜欢猫，我喜欢你。”
怎会是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我喜欢你。
所以没有“也”。
看着日期，夏天似乎也快到了，到那时，应该会暖和一些。
回到家已是下午。白柳将食材分类放进冰箱，谢塔则把日用品归置到该放的地方。两人配合自然默契，并不需要太多言语交流。
“我去洗个澡。”整理完东西，白柳说。他刚转身，就被谢塔拉住了手腕。
“怎么了？”白柳疑惑地回头。
谢塔的目光落在他右手手背上——那里有一道细小的伤口，可能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已经结痂了。
“疼吗？”谢塔轻声问。
白柳摇摇头，有些好笑道：“早没感觉了。还挺帅的，网上的人应该喜欢这种，这位置不错。”
谢塔垂下眼，牵起他的手，在伤痕上落下一个轻吻。他的唇微凉，触感却异常清晰。
白柳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我去做饭。”谢塔松开他，转身走向厨房。留下白柳站在原地，耳尖微微发烫。
晚餐比预想的丰盛。谢塔炒了两个青菜，有点肉，煮了一锅紫菜蛋花汤。两人面对面坐着，安静地享用这顿家常饭菜。
“味道怎么样？”谢塔问，目光中带着期待。
白柳夹起一块红烧肉送入口中，挑了挑眉：“不错，什么时候学的。”
谢塔的嘴角微微上扬：“之前你不在的时候就会了，想做给你吃。”
白柳知道谢塔指的是那十年，关于那段过去，谢塔很少提起，白柳也从不追问。
待在这里，白柳感觉身上还挺暖的。
饭后，白柳洗碗，谢塔站在一旁擦盘子。两人在狭小的厨房里偶尔肩膀相碰，却都默契地没有躲开，也没言语。
收拾完厨房，白柳发现谢塔站在阳台上，挺拔修长的背影融入漆黑的夜色中。他走过去，递给谢塔一杯热水。
“谢谢。”谢塔接过水杯，两人的手指在杯壁处短暂相触。
镜城这里夜风一直都是微凉的，远处繁华城市的灯光如天上星辰般夺目。白柳自然地靠在谢塔身上，忽然开口：“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没有那个游戏，我们现在会在做什么。”
谢塔侧头看他：“你会是个出色的心理咨询师。”
白柳笑了：“你怎么知道？万一我缺钱实在受不了，现在是个诈骗团伙里的头头？”
“不会的。”谢塔的语气依旧认真。
有些人的灵魂，不必经过洗涤和炼化，它本就是透明的。
他轻抿了一口谢塔水杯中的水：“不过。如果没有那个游戏，我们可能永远不会认识。”
谢塔沉默了一会儿，面色中带着一贯的笃定与认真，说：“我会找到你的。”
这句话说得如此坚定，让白柳一时不知该做何回应。白柳转头看向谢塔，发现对方也正注视着自己。
白柳：“直觉？”
谢塔慢慢弯下腰，堵住了白柳的唇。
不是直觉。
是爱。
相爱的怪物会被永远绑定在一起，两只怪物都会不疑地走向彼此。哪怕在有限的过往中，对方在记忆中以缺席存在。
但他们终将重逢，用最透彻的灵魂和最痛苦的爱意重逢。
在亿万星辰中，我亦只想凝视你的眼睛。
"无论在哪个世界，我都会找到你。"谢塔宽大的手掌轻轻摩挲着白柳的耳朵，重复着。
白柳的心脏再次不规律地跳动起来。他推开谢塔，移开视线，假装被远处的灯光吸引了注意力。
“……知道了。”
白柳看着远方，谢塔就这么静静看着白柳。
“如果你没法在我之前找到我，我找到你之后，就不喜欢你了。”
“嗯，知道了。”谢塔低了低头。
不知过了多久，白柳又扭过头去，带着报复性地咬了一下谢塔的嘴唇，分离之后，脸上又带上笑意。
“但我还会爱上你。”
夜风拂过两人的发梢，在这个平凡的夜晚，没有副本，没有邪神，没有生死一线的危机，没有冰冷湖水中溺水的尸体。
只有两只怪物相拥在温和的夏日里。
莎士比亚的诗至今回荡在那个夏天中，但或许对方的名字，也是一句最短的情诗，每一次心跳，都是最温柔的韵律。
有个像是怪物的小孩在书页里藏了几百个冬天，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了其中唯一的夏天，那真是一个他见过最美的夏天。
而他如今的神明，因为唯一信徒供奉了爱，信徒被神允许共享这个夏天。
期限是心跳归零前的所有朝夕，直到时间失去意义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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