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子羽原本是不愿意来的,但想起昨日宫尚角停在他面前说出的那番训诫,终究还是来了。
当时那个素来不会看他第二眼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宫尚角“我不求你为执刃和少主报仇雪恨,但至少该担起宫门子弟的责任。”
宫尚角“迷惑上官浅,等她露出马脚,能做到吗?”
望着那熟悉的轻蔑神情,宫子羽本想要反驳,可宋婉仪一字一句的怒斥言犹在耳,他竟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终辗转反侧半晌之后,只得乖乖起了个大早,来接上官浅。
宫子羽见宫远徵独自出现在女客院落,不由得皱眉问道:
宫子羽“怎么是你来接宋姑娘?宫尚......执刃大人呢?”
宫门虽然规矩森严,但到底家大业大、人多口杂,掌权者的态度往往决定了底下人对后宅中人的态度。
宫子羽从前就因执刃的不重视而饱受风言风语,自然明白若宫尚角不来接人,就意味着他不看重宋婉仪这个新娘,不由得替她打抱不平起来。
宫远徵抱着手臂,一脸不屑:
宫远徵“我和我哥是一体的,他的新娘就是我的......嫂嫂,我们谁来接都一样。”
宫子羽简直咸吃萝卜淡操心,有他在,难不成还有人敢欺负宋婉仪不成?
宫子羽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宫远徵上下打量着两人:
宫远徵“你倒是会献殷勤,一大早就跑来了,前几日不是还跟那个无锋刺客你侬我侬?怎么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宫子羽看了上官浅一眼,她已经垂下眼作羞涩状。
他并不喜欢上官浅,她太过柔弱,且身上的嫌疑尚未洗清,但就算没有宫尚角的话,他也不屑用这种手段来给一个女子难堪。
宫远徵当然看出他在想什么。
公子羽这怜香惜玉的臭毛病,吃过一次亏还不长记性。
他用手肘捅了捅宋婉仪:
宫远徵“看见没?这种水性杨花的男人不能要,还是我这样一心一意的难得。”
见宫子羽的脸黑了下来,宫远徵正要乘胜追击,却被宋婉仪揪住腰间软肉,低声道:
宋婉仪“少说两句吧。”
宫远徵皱眉不满地瞪她,却在宋婉仪斜睨一眼后下意识闭了嘴。
没出息!我凭什么要听她的?
见宫远徵终于消停,宋婉仪对公子羽点头致意:
宋婉仪“羽公子,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她原本的想法是自己和宫远徵先走,谁料后面两人也跟了上来,这诡异的四人组合默默走在道路上。
宫子羽欲言又止的目光看得宋婉仪头皮发麻。
忽然,上官浅拽住了宫远徵的衣袖。宫远徵下意识甩手,却不想用力过猛,反将她甩得踉跄几步,正好撞了个满怀。
宫远徵“你!”
宫远徵毫不留情地推开了她,然后一个箭步走到宋婉仪身后
上官浅抑制着自己的本能反应,顺势跌坐在地,眼中瞬间蓄满泪水:
上官浅“徵公子......我只是想请教您关于羽公子身体的调养之法,想着能为羽公子调养身子,不曾有什么坏心啊。
上官浅好歹我也是羽宫未来的夫人,您怎能这般待我?"
宫远徵嫌恶地拍打衣袖,站在宋婉仪身后,下意识揽住了她的肩膀,居高临下地冷哼:
宫远徵“谁让你随便碰我?活该!”
在宫远徵心里,他浑身上下每一寸都是专属于宋婉仪的。旁人若是敢碰他一下,剁了那人的手都是轻的。
上官浅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宫子羽,见他果然面露不悦,立刻怯生生地低下头,红着眼圈的模样活像只受惊的兔子,怯怯道:
上官浅“对不住徵公子,是我太莽撞了......”
宫远徵被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凑到宋婉仪耳边嘀咕:
宫远徵“这女的什么毛病?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宫子羽这眼光也太差了吧!”
他声音不大,但正好能让在场所有人都听见。
宋婉仪被他温热的呼吸弄得耳廓发痒,有些不自在地抖了抖肩膀。
见上官浅的委屈姿态僵在了脸上,她眼珠一转,伸手将上官浅扶起,伸出手温柔地替她拍去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宋婉仪“上官姑娘,徵公子不喜生人近身。下次可要当心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欺负你了呢。”
上官浅低眉顺眼地回答道:
上官浅“是,多谢宋妹妹提点,我以后不会了。”
宫远徵实在受不了这做作场面,拉着宋婉仪转身就走。
等他们走远后,上官浅偷瞄着宫子羽越来越黑的脸色,心中窃喜,故作关切道:
上官浅“羽公子,徵公子他也不是存心要......”
宫子羽皱眉打断她,不满道:
宫子羽“宋姑娘不是......宫尚角选的夫人吗?他们尚未成亲,宫远徵怎么能对她动手动脚?简直太不知礼数了!”
上官浅闻言眼前一黑,合着你在意的竟是这个?
废话,对宫子羽来说,被宫远徵看不起难道不是家常便饭吗?
从小到大,宫远徵何曾给过他好脸色?要是哪天突然对他笑脸相迎,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至于不小心摔了一下什么的,宫子羽自己都被宫远徵揍过呢,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