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离去后,楚玉一连几日都闷闷不乐。
这日她又来到院中那个小小的凉亭里,趴在石桌上发呆。
秋风乍起,带来一丝凉意。
她想起父亲临行前的叮嘱,那股酸涩又涌上心头。
“魏家都是良善之人,他们会好好待你的。”
“等战事平定,爹爹就回来看玉儿。”
楚玉抿了抿唇,那句“爹爹带我一起走“ 在嘴边转了又转,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她心里清楚,军营重地,军规森严,怎么能能携带女眷呢。
可话虽如此,面对同父亲的离别,楚玉还是不由得红了眼眶。
假山后,四个脑袋整整齐齐排成一排,魏梁压低声音:
“女郎都保持这个姿势快一个时辰了,腰不酸吗?”
魏朵难得聪明一回:
魏朵“我猜...她是在想郑将军。”
魏渠翻了个白眼:
“废话!这还用你说?”
他捅了捅身旁的魏枭,
“咱们是不是该过去劝劝?”
不说魏邵多次嘱托他们要好好照顾楚玉,就只说这些时日里几人相处的情分,就不能看着楚玉这般伤心而无动于衷。
魏枭“那谁去?”
三人齐刷刷看向魏枭,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你去。
魏枭“我?为什么?”
魏梁理直气壮:
“因为我们都没爹,就你一个人有爹。”
魏朵小声补充:
魏朵“因为我还小,不会说话……”
魏渠幽幽道:
“因为你们最熟,她只吹箫给你一个人听。”
这句话带着几分调侃,又夹杂着几分酸溜溜的味道。
凉亭里,楚玉似有所觉,突然转过头来。
四个少年顿时手忙脚乱地缩回假山后,你推我搡间,魏枭的衣角还挂在假山石上,发出“刺啦”一声轻响。
郑楚玉“谁?”
背后被人猛地一推,魏枭直接摔出了假山,踉跄着站稳脚步,一抬头,正对上楚玉通红的双眼。
亭中的少女显然刚哭过,睫毛上还挂着细碎的泪珠,此刻正愕然地望着他。
魏枭“我......”
魏枭尴尬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破碎处,一时语塞。
他素来不善言辞,更不曾安慰过姑娘家。此刻背后几人还在不停地捅他的腰,魏枭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
魏枭“玉儿姑娘,我……我想听你吹箫。”
假山后顿时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魏梁几个齐齐捂住脸,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楚玉眼睛微微一亮,她抿了抿唇,轻声道:
郑楚玉“我今日没带箫……改日吧。”
声音虽轻,却已比方才明朗几分。
魏枭松了口气,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魏渠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个羽毛毽子:
“女郎不如跟我们一起踢毽子?”
楚玉刚犹豫着起身,便被魏朵撒娇卖痴哄着到了空地上。
魏渠得意地将毽子抛向空中,他笑道:
“女郎请看!”
楚玉刚要伸手去接,魏渠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前,抬腿就是一个漂亮的回旋踢。
毽子“嗖”地飞向半空,铜钱叮当作响。
“接着!”
楚玉手忙脚乱地去接,鞋尖堪堪碰到羽毛,毽子就歪歪斜斜地飞向了魏梁那边。
魏梁身形略显圆润,此刻却灵活地用头顶去接毽子。毽子在他发髻上弹了一下,又高高飞起。
魏朵“该我了! ”
魏朵虽然年纪最小,动作却最灵活。他一个鹞子翻身,毽子稳稳当当地落在他的膝盖上,又轻轻弹起。
魏枭站在一旁,看着楚玉渐渐舒展的眉头,突然大步上前:
魏枭“我来!”
他功夫最好,动作虽单一,但却行云流水,楚玉看得目不转睛,不知不觉笑出了声。
几人玩闹间,笑声渐起。
假山后,魏保远远望着这一幕,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苏娥皇“我就说楚玉妹妹虽小,性子却坚韧,偏你还不放心。”
魏保的目光仍停留在那个欢快的身影上:
魏保“性子再坚韧也不过是个小姑娘,也是会想念父母的。”
苏娥皇闻垂眼一笑:
苏娥皇“二郎这几个下属倒是和楚玉妹妹相处得很好,年岁相当,志趣相投,难怪能玩到一处去。”
她的话中似有深意,魏保恍若未闻,待他们玩累了才扬声唤道:
魏保“表妹,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楚玉闻声回头,见是魏保,顿时笑弯了眉眼。
正要跑去,却见他身后转出苏娥皇的身影。
两人并肩而立的模样让她脚步微顿,但还是上前规规矩矩行了礼。
她向身后几人摆摆手道别,才同魏保二人一同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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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章节奏有点慢,主要是把感情基础打一下,之后就会快一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