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终了,众人终于回过神来,赞叹之声此起彼伏。
“一舞倾城,世人道‘美人如玉’,果真诚不欺我!”
“郑姝如此才华,如此样貌,我看巍侯的意思,这二人好事将近了吧?”
“倒也未必,你没见那良崖王世子还在虎视眈眈吗!”
“亭林先生果真是一方大家,琴诗相和,再配上郑家女郎的舞姿,果然是珠联璧合。”
在众人的喧嚣声中,楚玉从容地垂手退下。
行至魏劭身边时,她悄悄转头,朝他扬起一个小小的笑,眼中满是说不出的得意。
魏劭不动声色地伸出手,借着衣袖的遮掩,在她掌心轻轻一挠,面上却依旧沉稳地向萧颂致谢:
魏劭“多谢亭林先生作诗为贺。”
萧颂拱手谢过,目光在二人之间不着痕迹地扫过,随即含笑退场。
苏子信呆呆地望着楚玉的身影,手中酒盏倾斜都浑然不觉。曾经他以为自家阿姐便是世间最美的女子,今日一见楚玉,方知什么是人外有人。
方才她翩然起舞时,衣袂飘飘如云,竟让他生出一种错觉,仿佛下一刻这位仙子就要乘风而去。
一个荒唐的念头突然浮现在他心头,却转瞬即逝。
楚玉以舞献礼之后,众人竞相献上自己的寿礼。
魏俨献上的是自己亲手一笔一画绘制的百寿图,徐太夫人展开画卷,顿时眼眶湿润。魏劭呈上的是一枚质地极佳的翡翠玉璧,通体碧绿无暇,乃是前些日子费尽心思才寻得的珍宝。
轮到苏娥皇时,她起身盈盈一礼,笑道:
苏娥皇“听闻巍国多地干旱,许久不曾下雨。夫君命娥皇运来百担粮草,以解巍国燃眉之急。”
苏娥皇“祝巍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愿巍国与永修邦交之好。”
她话音落下,厅内顿时一片寂静。
紧接着,宾客坐席那边便响起了欢欣雀跃之声。
“我容郡今年遭遇干旱,粮食歉收,我原本以为定然要陷入困境,边州此举,当真是雪中送炭。”
“怜悯百姓,联合两国邦交,这才是一国女君应当有的气度,玉楼夫人的牡丹命格果真神异。”
这些说话的人中自然有提前被苏娥皇姐弟贿赂的人,也有遭逢灾害、迫切需要救急的人。
他们都是魏家宗族中人或是各地郡守,即便是魏劭有什么别的想法,也需要顾及他们的意思。
看着场上一片议论之声,苏娥皇眼中掠过一丝志在必得的笑意。
然而正在这时,却听得刘琰开口道:
刘琰“玉楼夫人此举,未免有趁火打劫之意。且粮食再多,于巍国而言,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苏娥皇自从进入这个厅内以来,便认出了眼前这人正是那一日救助路边女子的那个人。
原来他竟是良崖王世子。
那一日的眼神此刻又浮现在她眼前,她下意识不敢与他对视。
然而却不曾想到,第一个来搅局的人竟是他。
她强压下心头的怒气,面色淡淡道:
苏娥皇“那不知良崖王世子有何见教?”
你既说边州此举不妥,那倒是说出个合适的解决之法来。
刘琰目光沉静,缓缓道:
刘琰“世人皆知盘邑水草丰美,稻谷丰硕。在下愿协助巍国通渠引水,一解旱情。”
魏劭闻言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他,两人目光交锋之间,似有火光四射:
魏劭“良崖王世子当真慷慨,只是不知盘邑之内,世子可说了算吗?”
刘琰神色不变:
刘琰“是与不是,巍侯日后前去一探便知。”
迟来的魏典此时也站起身来,大声附和道:
“若真能如此,倒是一劳永逸、功在千秋之举。”
“况且我巍国与良崖国素无仇怨,趁此机会结为邦交,也并无不可。”
座下几位老者连连点头,觉得此法甚好。
然而两国结为邦交,向来是有来有往。良崖王世子如此慷慨,定然是有所求。
有人沉吟片刻,问道:
“敢问世子,通渠一事,可有何要求?”
刘琰微微一笑:
刘琰“自然是有的。”
众人闻言,一时松了口气。
若他说是毫无私心,反倒令人怀疑。
刘琰目光灼灼,一字一句道:
刘琰“若得郑姝为妇,那两国便是姻亲,在下不仅愿助巍国通渠解旱,更愿将整座盘邑城献上,作为聘礼。”
他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骤然转向了魏劭身边的楚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