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阳缄默不语,即便夜轻染未曾降罚,他也绝不会轻易放过。然而天启却心知肚明,月弥才是此事的始作俑者,而夜轻染此刻显然是动了真怒,他可不敢贸然揽责上身——夜轻染绝非炙阳那般会对他手下留情。于是,他只能对着月弥挤眉弄眼,示意她切莫捋虎须。
月弥见状,心中不忍,毕竟这一切因她而起。“轻染,我……”
月弥刚欲开口,夜轻染满心恨铁不成钢,多年的疑惑涌上心头,不知天启究竟有何魅力,竟能让月弥如此痴迷,甚至不顾体统。“你的事本尊稍后再议,退下。”
夜轻染冷漠的话语令月弥只能噤声,默默退至一旁。“你二人玩忽职守,致使人界伤亡惨重,本尊今日罚你们天雷十道,并卸去神职,以儆效尤。”
看着保住了性命又护住了爱情的日神月神暗自庆幸,却未意识到往昔受人敬重皆因神职,没了神职,他们不过是普通小仙,能否在神界立足尚且未知。
处置完二人,夜轻染目光转向月弥,她深知普华姻缘绳的威力,其实并不大,日神月神恐怕早有预谋。“月弥,你乱丢姻缘绳,酿成此祸,本尊罚你,你可认?”
“小神认。”月弥低声道。
见夜轻染要惩罚月弥,天启再也按捺不住,正欲替她求情,反正自己皮糙肉厚不怕天罚。夜轻染一眼看穿他的意图,冷冷瞪了他一眼,“给本尊安分些,为老不尊,净惹麻烦。”
“本尊怎就为老不尊了?”天启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
无视天启的胡搅蛮缠,夜轻染继续道:“既然你认罚,本尊罚你回神殿禁闭五千年,不得外出。”
“月弥遵令。”见事情告一段落,夜轻染遣散众人,仅剩月弥、天启与炙阳。月弥素来温婉大气,敢作敢当,虽受罚却不怨夜轻染。夜轻染望着她的神情,心中暗自点头,她在感情上或许糊涂,但品格无可挑剔。
夜轻染瞥了天启一眼,忽然问道:“本尊听闻神界传言,你喜欢上古?”
此言一出,月弥的呼吸明显紊乱,天启却毫不在意地答道:“是啊,怎么了?”
炙阳闻言怒斥:“胡闹!”
天启不服气地反驳:“本尊怎就胡闹了?本尊为何不能喜欢上古?”
夜轻染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冷笑道:“你还有点廉耻之心吗?上古的年纪与你大外甥北辰相仿,你这是老牛啃嫩草?况且,上古可是你看着长大的,说得难听点,她把你当成亲爹都不为过,还谈什么喜欢?你莫不是有病吧?”
夜轻染也对天启突如其来的感情感到奇怪。那上古不过是个纯真少女,而天启起初也并无此意……如今却突然说喜欢,未免太过突兀,或许只是老父亲心态作祟,不愿女儿被人抢走。
头一回见到夜轻染如此毒舌的炙阳和月弥都目瞪口呆,没想到他说话能这般犀利,简直是指着天启的鼻子骂他为老不尊。再看天启,都气得发抖,指向夜轻染的手指不停颤动,半天说不出话。
门口站了许久的白玦,见到夜轻染这般鲜活的模样,仿佛冰山融化。他不顾气得几近昏厥的天启,低声笑了起来,引得几人注意。被发现后,他径直走进屋内,看着夜轻染说道:“听说你大发雷霆,我特意来瞧瞧。”却未曾想到撞上了这毒舌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