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依旧肃穆,轻染在回来之前便通知了暮光和森澈回神界一趟。刚到,便看到久候的两人。路上,他们向轻染致谢,说是得了轻染给的阵盘,仙妖二界损失不大。见到月弥等人时,轻染没有多言,毕竟今日实在不适合说些别的。
场面陷入一片寂静。上古的眼中并无太多情绪,反而透着几分解脱。看来,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如意。在灰飞烟灭前,她望着白玦,低声吐出一句:“愿来世,不为神。”
古君上前表示愿意分担上古的命运,可最终上前的只有他自己。轻染看着上古的一部分本源流入古君的身体,却未加阻止。若上古真能凭此归来,那也是她的造化。视而不见,已是她最大的退让。
上古消散后,乌云散尽,天地清明,混沌之劫骤然平息。天道补齐,神界金光四溢,正是此刻。“天道在上,真神轻染有感五界生灵死后魂魄无所依,特请天道立冥界,开六道轮回,凭生前善恶,定来世之路。”
威严厚重的声音随之传来,“允。立真神轻染为冥帝,掌冥界。从此冥界独立于六界之外。”
话音落,一道巨大的功德金光冲向轻染,冥界即刻立于人界之下,各类属神配备齐全,只待冥帝检阅。
这一幕,打得神界众人措手不及。天道完善后,随即开始清算:德不配位者、因果缠身者皆遭雷劈。轻染收获大半功德,真是大赚了一笔,心中颇为愉悦。
炙阳、天启、白玦和月弥也各有功德降身,其中炙阳与白玦所得最多,天启与月弥则最少。
轻染与炙阳等人一起回到混沌殿,炙阳迫不及待地问:“轻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会突然立了一个冥界?”
“既然已经成了事实,纠结这些毫无意义,不如谈谈未来。”轻染不想浪费时间,直奔主题,“如今冥界已立,三界变为六界。九幽之外归魔界,仙妖如旧,依旧尊神界为首,但日后神界若无大事,不得再干涉两界内务。”
天启皱了皱眉:“如此一来,神界岂不是被架空了?”虽然他对权力并无执念,但神界向来至高无上,忽然变得这般模样,总归让人有些不适。
月弥亦有同感,而白玦神色淡然,炙阳却显得多了几分轻松:“我们是真神,地位一如往昔,谁敢轻视?正好这些年掌管三界我也累了,如今正好休息。”
轻染没想到炙阳竟能如此洒脱,淡淡道:“眼下神界之事仍由你定夺。当务之急,是为仙妖二族选出领袖。”
白玦此时终于开口:“此事重大,需从长计议。人选若失误,必致灾祸。”
轻染适时接话:“小徒暮光品行出众、能力非凡,出身仙界望族,此次混沌之劫中表现卓越,深得仙界众人爱戴,堪称天帝的最佳人选。”
听罢,炙阳等人思索片刻,觉得暮光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炙阳向来欣赏暮光,点头称赞:“暮光的确不错,就这么定了。”
天启身为妖神,妖界之主的人选还需他做主,但他一时没有合适人选,试探问道:“轻染,那只小白虎森澈能否胜任妖界之主?”
森澈?轻染心底无奈一笑,摇头道:“他秉性纯良,当个将军尚可,况且他的志向不在此处。”
天启闻言,心中明白轻染的意思:秉性纯良,便是缺少城府,难当大任。他想起上古,不禁黯然一叹:“古君是上古的徒弟,不如让他担任妖界之主,也算是对上古的一种慰藉吧。”
轻染眼皮一跳,几乎要翻个白眼。人都已经陨落,还谈什么慰藉?更让她无语的是,炙阳居然还有些意动。她暗自叹息:这些人脑子不清楚又能如何?只要暮光上位就好。
白玦皱眉道:“古君虽为上古的徒弟,但终究只是一尾蛟龙,修为并不出类拔萃。若让他成为一界之主,又如何服众?到时妖界因他而起战乱,因果该由谁承担?”
不得不说,没有陷入情网的男主,脑子总是最清醒的。轻染对谁做妖界之主并不在意,只要不会引发大乱即可。
正当轻染准备告辞时,月弥突然拉住她的手,低声问:“轻染,冥界掌管生死轮回,上古可还有回来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