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你来此有何贵干?难不成还是要给夏紫薰找场子不成?”轻染话语间阴阳怪气,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
然而白子画似乎早已习惯,神色间波澜不惊,未曾有半分愠色,“昨日之事,抱歉。”
白子画居然会道歉?他不是一向高傲至极吗?若在原剧情中他能早些如此,给予年幼的东方彧卿应有的补偿,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你的歉意,我无意领受,也绝不会接受。倘若道歉真能解决一切,那世间又何需官府的存在?我向来恩怨分明,有仇当场便报,绝不拖延。”她不会接受这份歉意,在她心中,唯有以牙还牙才算了结,绝不拖泥带水。
白子画显然没料到轻染竟如此坚决。对于仙剑大会上的旧事,他仍想解释一二:“当初仙剑大会,我并非有意伤你,只是试探罢了。至于收下小骨为徒,我也有不得已的理由。”
“有没有理由不重要,拜师之事于我而言也是无足轻重的。自入长留那日起,我便不曾想过拜师。从一开始,我便明言相告,可惜你不信。若非你忌惮我会胜过花千骨而召来断念剑,断念剑也不会废。我参加仙剑大会,不过是为了给父亲争个颜面——我霓漫天生来只有嫌弃他人的份,岂容他人对我挑三拣四!”
轻染微微扬起下巴,这副模样仿佛与初入长留时那个孤傲的少女重叠起来,似乎从未改变。无论何时,她都像有一股力量支撑着,绝不向任何人低头。
“你身负大气运,未来不可限量。我虽有劫难缠身,前路未卜,但我希望你终有一日能够肩负起守护天下的责任。”
然而轻染并未被白子画的话打动,她清冷的眼眸中透着几分灵动,“白子画,江山代有才人出,能力越大责任越重是不假,但这并不是将自己活成无情无感木头人的理由。”
看着面前这位心态似已苍老的年轻人,轻染不禁有些嫌恶——这才活了几百年,就显得如此世故。要是换作自己,怕是早已崩溃了吧。
被一个年轻人如此训诫,白子画反倒哑然失笑:“我师父曾言,有我在便可保长留千年基业,护仙界百年平安。自此,我这一生不负长留,不负众生。”
听罢,轻染有些无言以对。难道要告诉他,“你被PUA了”?
白子画的师父当真令人啼笑皆非,竟能教出三个性格迥异的徒弟:摩严严肃刻板、冷酷无情;白子画虽看似淡漠,实则优柔寡断;笙箫默聪慧机敏,却玩世不恭。单论教育成果,这位师父恐怕也只能算是个失败者。
至于如何处理白子画这番执念,送他去历劫显然是行不通的,况且他也不值得轻染耗费心力。最终,她只留下一句点拨:“你师父的话,我不敢苟同。天下苍生本不该全系于一人之身。我师父曾对我说,只要有他在一日,便会护我平安喜乐一日。”
即便离世,仍将其轩辕剑留给了她。再看看白子画的师兄弟们,尽管单纯了些,但也没有谁像他们这般极端。
相比之下,她原本觉得自己在洪荒时师父黄帝已是让人头疼的存在,可至少对自己的态度无可挑剔。
听到轻染提及“师父”一词,白子画略显惊讶,但旋即明白了些什么。原来,一切都串联起来了。此刻,他对那位培养出眼前之人的师父陡然生出了兴趣,不知何时能够得见真容。
“你我情况不同,不能一概而论。”在白子画看来,每一位弟子所承载的期望各不相同,而他的师父无疑最看重的是他自己。
好在白子画并未再多说什么,否则轻染定会毫不留情地怼回去。毕竟,摊上这样一个被深深“荼毒”的人,她的耐心也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