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人谈兴正浓,忽闻李薇一声惊呼,目光落在郝葭的女戒上。那女戒中藏着各位少主的珍贵资料,引得周围女子纷纷侧目。
郝葭倒也爽快,毫不藏私,口若悬河地讲述起新川几位少主的情况。她的话语虽偶有偏差,但大体准确,令人不得不赞叹:这女子,倒是个收集情报的好手。若是生在金川,或许能谋得一番更大的作为
。然而,轻染却有些疑惑。她暗自思忖:不是说十位少主吗?为何她刚才提到有十一位?八少主,不早已逝去了吗?
正思索间,郝葭提及了那位神秘的八少主——“这位少主最为冷峻,寡言少语,行踪诡秘。”
轻染眉头微挑,分出些许心神低声问珠儿:“珠儿,这八少主,莫非就是白玦?”话虽是疑问,但她心中其实已有七八分笃定。
珠儿轻声回应:“姐姐,距离太远,我还感知不到。”这话听得轻染忍俊不禁:若真近到可以感应,自己何须旁人提醒,直接便可洞悉真相,谁又能拦得住她?
一面听着郝葭的描述,一面回忆她的为人,轻染不禁对这个清醒通透的女子生出几分欣赏。只是眼下人多耳杂,并非深谈之时。
与此同时,少主学堂内,十少主正翻阅着一堆女子画像,品头论足,唯独没有轻染的身影。她向来低调,外头鲜有人知其容貌,更别提画像了。
另一边,嫡长主尹嵩则大发雷霆,不仅教训了五七三名少年,还当众没收了那些画像。
男主与配角间的差距由此可见:有人谋划装病、权衡娶妻利弊;而其他人满脑子只想着如何讨得佳人欢心。难怪最后赢家只能是前者。
就在这时,轻染、上官婧、李薇以及郝葭被传唤至大殿。轻染和上官婧走在前,郝葭与李薇随后。
新川主和川夫人端坐高堂,身边嬷嬷高声宣道:“元雅郡主请上前。”
轻染应声迈步上前,随即听那嬷嬷例行公事般开口问道:“郡主家境如何?”
此言一出,轻染心底暗翻白眼:既已称郡主,却还要追问家境,岂非多余?
于是,轻染不慌不忙,用一种极为凡尔赛的语气回答:“家境嘛,普通得很。家父乃金川主,家母则是川夫人。长姐元英是金川史上首位女官,至于龙凤胎的兄长,亦是金川嫡长主。嬷嬷如今可清楚我家境如何了?”
嬷嬷闻言愣住,轻染瞥了她一眼,眼神清冷却不怒自威。川夫人适时笑着打圆场:“郡主家世自然极好。”
对于轻染的背景,她满心满意。若非老十年岁尚幼,她早有意将轻染许配于他。
再看新川主,久居高位的威压弥漫开来,却未能撼动轻染分毫。她淡然如水,面不改色。
终于,新川主略带试探的目光收回,沉声道:“金川主果然生了一个好女儿。”
轮到上官婧时,她的性子比轻染更为刚烈。“我都称郡主了,嬷嬷难道还不清楚我家境如何?”
这一环节里,除郝葭稍显规矩外,其余人的回答几乎成了笑话。尤其是李薇的“一亩小田,两袖清风”,表面忐忑不安,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落选便能归家,岂不美哉?
轻染瞧着李薇天真烂漫的模样,心中哭笑不得。霁川送来的女儿,无论如何,新川都断无理由拒收。回家这种事,怕是只能在梦里实现了。
接下来,嬷嬷们继续盘问众人读过哪些书,实则是探查她们是否熟悉《女则》《女训》。
轻染直截了当地答道:“除了《女则》《女训》,别的都读。”意思是,休想让她去学什么侍奉夫君之道。对此,新川主倒也勉强接受:牺牲一个儿子维系两川关系,况且以轻染的身份,娶进门自是要捧着供着。
于是,场面迅速被川夫人巧妙化解:“元雅郡主果真是博学多才。”
言外之意,不会苛求她懂那些规矩,也不会施加额外刁难。聪明人之间的对话总是简洁明了,轮到上官婧时,她更是大喇喇地回了两个字:“兵书。”
川夫人闻言惊讶不已:“这不是男子才该读的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