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上官婧便见那人已缓步走到二人身旁,轻轻拉起好友的手。随着冷气消散,他满脸关切地问道:“今天上课,是不是很累?”
轻染悄悄掐了白玦一下,暗示还有旁人在场,随即转向身边一脸呆滞的上官婧介绍道:“上官,这是我夫君,八少主尹玦。”
白玦听到“上官”二字,便已猜到眼前之人是谁——那位曾掰断他五哥手臂的丹川郡主。他客气地颔首行礼:“见过五嫂。”
上官婧大大方方地抱拳回礼,满身洒脱的女侠风范:“不必客气。”
轻染顺势邀请上官婧抽空来怡园坐坐,对方爽快应允,随后识趣地告辞离去。夫妻俩牵着手缓缓归家,不出一个时辰,新川宫内便传出了八少主宠妻的传闻。
路上,轻染滔滔不绝地与白玦分享学堂里的趣事,而白玦则静静地倾听,偶尔温声附和一句。
“尹玦,今日课间我听六少主的侧夫人李薇和郝葭说,再过十日,要体体面面地送走六少主。”
白玦注视着轻染兴致盎然的模样,恰到好处地接话:“送走?”
“还不是因为咱们这位六哥最爱装病美人?再过十日便是少主们的擢考,想必是哪句话被那个一根筋的李薇误会了,以为那是老六的‘归西’之期。她正盘算着隆重送别六哥呢,还想拿抚恤金回霁川!”
听完这件令人哭笑不得的事,白玦暗自为六哥感到悲哀:摊上这么个时刻盼着他“归西”的侧夫人,哪有好日子过?可看着轻染眉飞色舞的样子,他觉得眼前的妻子更像是少年时一同读书的元雅,而非后来历经沧桑的沉稳模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涌上心头。
“这么说来,我的六哥确实可怜,摊上了个时时盼他归西的侧夫人。”
听闻此言,轻染傲娇地叉腰道:“瞧瞧,你可是这几个少主中最幸运的一个!谁让你娶了我?”
白玦含笑凝望着她,眼中尽是宠溺,柔声道:“是,遇见你,是我的福气。”
然而,这温馨的话语却让轻染鼻尖微酸。在她心里,自己分明是白玦的劫数,若非因她,他怎会失去几十万年的寿命,又怎会修为尽失,沦为凡人?
强压下心底的涩意,轻染嗔怪地瞪了白玦一眼,厚着脸皮道:“知道就好。”
这几日,轻染依旧准时出现在学堂,目睹了不少热闹。比如,上官和李薇偷偷扔纸团;偶尔修习绣花、乐器课程;有时还帮上官两人打掩护。最终,李薇凭借不懈努力成功被扣光了所有的月钱。
待少主擢考结束后,李薇总算弄清楚十日后的“送别”究竟为何事,每日忧心忡忡,生怕小命不保。与此同时,郝葭顶着赵芳如的刁难坚持到底,上官和尹岐则依旧吵吵闹闹。而白玦和轻染则回到怡园,在和睦中培养感情,顺便看看旁人的热闹戏码。
这一世死而复生的白玦犹如开了窍一般,对轻染展开了甜蜜攻势,直让她的小日子美滋滋。
某日,宫里突然传出川夫人病重的消息,要求各位少主及其夫人进宫侍疾。当轻染和白玦抵达时,恰好撞见尹岐试图讨好郝葭,结果被上官提着耳朵拖了回去。
见到他们到来,尹岐如遇救星,笑嘻嘻地迎上来打招呼。轻染则向一旁的郝葭和李薇点头致意,然后站在原地与其他众人一起等候。
看着并肩站立的轻染与白玦,李薇竟然连自己苦恼的侍寝问题都忘了,只顾拉着郝葭低声议论起来:“元雅和八少主真是般配啊!男才女貌,简直是天作之合!”
郝葭也由衷地点了点头,望着尹玦对元雅体贴入微的模样,不禁感叹了一句元雅命好。尽管自身处境不佳,她却毫无怨怼,反而真心为轻染感到高兴。
李薇那喃喃细语虽轻,却逃不过白玦和轻染经过多年练武磨炼出的敏锐听力。听着对方真挚的赞美,两人心中暖意融融,相视一笑,动人的温情仿佛要将旁人刺瞎。
最终,除了李薇的一碗枇杷水讨得川夫人欢心,得以面见川夫人外,其余人都被打发原路返回。至于伺候病人的差事,显然轮不到她们这些庶子媳妇动手。毕竟新川夫人压根不会让政治联姻的庶媳参与琐碎事务,更何况府中并不缺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