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闲适地聊着天,全然没有身份的隔阂,仿佛世间再无禁忌的话题。
轻染侧过头,看向身旁的上官婧,语气柔和地安慰道:“上官,你也不必太过忧心。新川主何等聪明,绝不会在这时贸然开罪丹川。我来之前刚收到父亲的来信,说他即将向新川催讨旧债。所以,我打算离开两天,总不能让他们借我的名义拖延。”她的声音轻柔又笃定,像是在陈述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上官妍眸光一亮。她本就是个心思玲珑剔透的人,瞬间便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有了金川催债,新川主必定自顾不暇,哪还有闲工夫理会我们丹川的事务?这倒是个机会。”她微微一笑,目光扫向上官婧,语气愈发坚定,“阿婧,就算你日后不想回新川了,孤也能保你周全。”
话音未落,上官妍的眼神悄然转向轻染,唇角微扬,似乎隐有试探之意:“这些事,与你有关吧?”
轻染眨了眨眼,神态依旧平静,但眼底那抹狡黠却泄露了几分真心——这事,确实有她的推波助澜。早在之前,她就与金川主商议过,希望尽早收回这笔债款。
然而,金川主担心自己的小闺女夹在中间为难,迟迟未能下定决心。原本,轻染计划过几日离开新川,以游玩为由促成父亲的动作。这样一来,即使引起新川主的怀疑,对方也奈何不了她。
却不料,事情竟如此顺利——尹岐的一番操作,将上官婧逼回了丹川。而新川主素知她与上官妍交情深厚,必然会派遣她偕同尹玦前来善后。一切水到渠成,除了新川主满腹怨气,所有人都各得其所。真是“气死一人,幸福一群”,轻染暗自调侃,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丹川虽如今势微,但水师之强冠绝九川,无论如何,新川都不得不有所忌惮。你无需顾虑其他,只需问问自己的心意。若你不愿回去,即便新川主亲至,孤也会护你周全。”上官妍的语调铿锵有力,带着一股不可撼动的霸气。
轻染静静听着,心中却生出几分感慨。白玦毕竟是新川八少主,有些话,她也不宜久留细听。
于是,她适时站起身,对两位姐妹告辞道:“你们姐妹或许还需详谈,我们夫妇初至丹川宫,不如趁此机会四处逛逛,也好熟悉环境。”
上官妍闻言点了点头,笑道:“也好,孤让人引你们参观。待晚间用膳时再唤你们便是。”
“多谢。”轻染含笑应声,随即牵起白玦的手走出殿门。
两人并肩而行,步伐轻快,仿佛漫步在一片春日暖阳之中。
“夫君,丹川主与我姐姐元英性情极为相似,皆是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轻染悠悠说着,语气中透着些许钦佩,“她们都有着过人的野心与实力。若是有朝一日能够相见,说不定会成为挚友,彼此欣赏呢。”
她顿了顿,继续道:“这次的事,丹川主明知敌不过新川,却仍为了妹妹拒绝妥协,实在令人敬佩。我一直很佩服上官家姐妹,还有我的那位便宜爹……”
九川擢选延续百年,历代皇室子弟络绎不绝,然而真正敢于承担的却寥寥无几。金川主与丹川主不惜将至亲送入新川,就是为了换取联盟的稳固。相较之下,其他几位妯娌虽出身不凡,却无一堪称郡主之才。
轻染向来秉持一个信条:享受了多少便利,就该背负多少责任。金川主虽疼爱女儿,竭尽全力保障其权益,却始终无法给予元英真正渴望的人生。而对轻染,他更是呵护备至,顶着巨大压力推迟讨债,唯恐她在新川受委屈。
“既然如此,离开丹川后,让我陪妳回金川吧。”白玦敏锐地捕捉到她话语中的怀旧情绪,柔声提议。他的眼神温柔如水,似能融化人心。
“真的吗?”轻染闻言,脸上瞬间绽开灿烂的笑容,毫不掩饰内心的喜悦,“夫君,你真是太贴心了!”话音未落,她已欢快地跳进白玦怀中。
白玦慌忙伸手扶住她,生怕她摔着,动作间满是宠溺。两人的甜蜜互动让身后侍奉的宫女们忍不住偷偷红了脸,窃窃私语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