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番话,轻染的思绪不由得飘回上次在墨川所见的那名女海王。比起老三那些勉强拼凑的“二十四节气”,人家可是从初一到三十只差一位便能凑齐全套,简直是游刃有余。
想到这里,轻染心中暗自感慨:这两人的行事风格竟然如此契合,倒也显得颇为般配。
眼见着海棠与节气们一个个怒气未消的模样,轻染微微一笑,轻声劝道:“来,都喝点茶冷静冷静。”她亲手为众人斟上热茶,姐妹们喝了几口,方才稍稍平复心情。
但与此同时,后怕的情绪悄然涌上心头——若是真闹大了,惊动宫中可就麻烦了。海棠身为正室嫡妻,最多不过受一番训斥,而这些娇弱的节气姑娘却未必能承担后果。
想到此处,海棠忍不住低声问道:“元雅,我们这么贸然跑出来,会不会最后收不了场啊?”她内心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万一事情真的无法挽回,宁可独自承担责任,甚至被休弃,也好过继续困于这样窒息的生活。
轻染闻言莞尔一笑,安慰道:“家丑不可外扬,老三也不是个蠢货,不会任由事情闹大的。既然你们已经讨厌他至此,那就别回去了,让他吃些教训也是好的。至于住处……”她顿了顿,眼中闪烁着狡黠,“我记得我还有处陪嫁的宅子,你们暂且住在那里便是。”
听到这番话,海棠和姐妹们顿时如释重负,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元雅,还好有你!不然我们姐妹怕是要露宿街头了。”她们语气中满是感激。
轻染让人端来点心招待众人,自己则借口失陪离去,转身步入寝殿。刚跨进门槛,便看见白玦坐在床边,捧着一本书看得入神。她心底升起一丝促狭之意,想趁机吓他一吓,却没料到对方似乎早有察觉,忽然回头朝她投来一抹戏谑的目光。
“哎呀,怎觉得满屋都是酸气呢?”还未等她开口,白玦似笑非笑地调侃了一句。
而轻染顺势假装惊慌扑进他的怀抱,迎上的正是他带着宠溺笑意的深邃双眸。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陪着你的那些姐妹们多聊聊吗?”
“诶呦,某人该不会是在吃醋吧?”轻染笑得眉眼弯弯,故意装出一副调皮的模样。
然而,当白玦的目光愈发炙热时,她连忙抽身退开,伸手从旁边的柜子里搬出一个精致的小箱子,低头翻找起来。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白玦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方才确实有些把持不住,生怕伤到了她。
“你在找什么?我帮你吧。”他走近问道。
“记得我有一处陪嫁的宅子,海棠她们暂时无处可去,住在怡园毕竟不方便。只是太久没用,忘了具体位置,我得找找看。”轻染解释道。
这座宅子是父亲金川主特意为她准备的嫁妆,以备不时之需,里面布置齐全,处处透露着长辈对女儿的呵护之情。只是她至今未曾亲临其境。
白玦闻言,也跟着帮忙寻找起来。不料这一翻找之下竟让两人有些惊讶——轻染的嫁妆实在太多,光是成亲时带过来的就已塞满两大库房,如今还剩下一堆地契尚未整理完毕。
白玦望着那一叠叠契书,目光复杂,忍不住打趣道:“夫人,这些嫁妆是不是连整个黛川都能买下来了?”
轻染抿嘴偷笑,却未接话。她的产业何止于此?外头那些不过是父亲赠予罢了,在新川的资产更是数不胜数,而其他几川的财富则尽数收入空间之中。
九霄楼扩展至黛川后,她又添置了几座矿产资源,主要以玉石、宝石为主,用于供应自家生意。至于金属矿藏,她谨慎避开了兵器制造相关的材料,以免惹祸上身。
正说话间,白玦拿起一张纸递到她面前,“是不是这个?”
轻染接过一看,果然是那张久违的地契。“没错,就是它!”她迅速扫了一眼地址,随即踮起脚尖在他俊脸上轻轻一吻,语气欢快道:“我送她们去宅子安顿,你在家乖乖等我哦!”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去,留下白玦独自面对满桌散乱的契约文书。
白玦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小没良心的……”他低声嘟囔着,却还是认命地坐下来替她收拾残局。
先带着海棠姐妹们一道前往新建的戏院查看进度。如今装修已接近尾声,只剩下最后一步——取一个名字。
轻染环顾众人,提议道:“海棠,不如你们给戏院起个名字吧,这可是你们离开老三之后开启事业的第一步,意义重大。”
海棠沉吟片刻,缓缓吐出四个字:“重始戏院。”她的声音笃定而坚定,“重始,意味着我们从今天开始重新出发,姐妹们觉得如何?”
节气们纷纷点头赞同,一致认为这是再合适不过的名字。尤其是白露,激动地补充道:“离开那个死老三,就该彻底告别过去!我们一定要努力赚钱,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
这番豪言壮志鼓舞了所有人,大家彼此相视一笑,将期待的目光投向轻染,等待她的意见。轻染本以为她们会取一些文雅或晦涩的名称,却没想到如此直白而贴切,反倒让她感到意外惊喜。
“很好,就叫‘重始戏院’!”她拍板定案。
“好!”众人齐声应和,气氛热烈如春日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