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轻染早早便赶到了戏院,却没想到节气姑娘海棠、李薇和上官婧早已先一步抵达,一个个精神抖擞,仿佛打了鸡血一般。
“早上好啊,你们可真够早的。”轻染见状,忍不住笑着打趣道。
海棠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道:“早些来准没错,万一有什么岔子还能及时处理。这可是咱们头一回一起做生意,必须得做足准备才是。”
“对啊,元雅,我昨晚上兴奋得睡不着觉,结果把尹峥都吓了一跳。”李薇接过话头,语气里满是激动。
“要不是今早尹岐磨磨唧唧,我还能来得更早呢!”上官婧也不甘示弱,轻轻哼了一声。
轻染听罢,心底不禁暗自感慨自己相比之下倒是淡定许多。她跟几人打了个招呼,便径直上了三楼坐镇。
三楼布置了几间房,专门用来制作点心。原先轻染提议直接出去购买点心,但李薇觉得此举不够体面,力主请两位糕点师傅来驻场料理。除此之外,还有几间房被安排成了姐妹们的休息室。
轻染如今所在的这间,面积最大,视野也最佳,能够一览楼下全场的动静。
不多时,观众渐渐多了起来,海棠邀请的夫人们也陆续到场,个个准时赴约。轻染站在楼上望去,心里默默赞叹——这些年的积累果然没白费。
然而,意外的是,赵芳如竟带着郝葭一同现身了。轻染记得海棠的确给两人送了帖子,看来她们的关系比想象中还要融洽几分。
既然妯娌来了,轻染自然不能装作不知,便下楼去迎接。海棠和李薇连忙将两人引至二楼雅间安顿。轻染看着郝葭略显苍白的脸色,心中猛然一紧。她依稀记起此时郝葭似乎不能怀孕,正打算找个机会替她把把脉,谁知还没来得及开口,忽然一阵喧闹从楼下传来。
只见尹岸带着户政司的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趾高气昂地喊道:“有人举报重始戏院,明面上虽是戏院,实则东家暗中行有伤风化之事!今日户政司定要肃清风气,必须彻查!谁敢在此看戏,便是意图行有伤风化之事!”
话音未落,尹岸便让人动手抓住一名观众,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李薇见状再也按捺不住,正欲上前理论,却被海棠一把拦住。海棠低声提醒道:“先前下帖子时并未提及这是我们的戏院,眼下不好贸然出面。”
毕竟,海棠、李薇等人目前都算幕后操盘手,外界对他们的真实身份毫无所知。轻染在楼上冷眼旁观这一幕闹剧,眼看双方就要动起手来,拳头不由得攥紧了些。她转身安抚了几人一句:“放心,有我。”
随即拉着上官婧从二楼纵身跃下,落在人群中央。两人身形敏捷,一人一脚便将尹岸的手下踹倒在地。轻染站定后,目光如刀锋扫过众人,冷声道:“本郡主倒要看看,本郡主的戏院哪里有伤风化,竟然值得三少主亲自来寻晦气?”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这才开业第一天,戏还未演上半刻钟,就有伤风化之嫌?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声音清冷而凌厉,压过了周围的嘈杂。
尹岸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脸色瞬间变了变,慌忙抬头,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姨……姨姥姥见谅!小辈也是接到了举报,这才前来调查……”
轻染冷笑一声,并未因他的软话而留情。第一天就敢来砸场子,分明是断人财路的行为,若不教训一顿实在难以消心头之恨。
“三少主果然尽职尽责,一个小小的举报都能惊动您亲自查探,”她语调讽刺意味十足,“不过,本郡主倒好奇得很,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胡乱举报?戏才刚刚开场半刻钟,就能有伤风化了?恐怕不是戏院的问题,而是某些人想借机生事吧。”
轻染的气势犹如狂风骤雨般碾压而至,连尹岸这样平日里嚣张跋扈的人此刻也感到喘不过气来。他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觉得眼前这个姨姥姥的威势竟比自己的父亲更加可怕。海棠姐妹们站在楼上看了这一幕,无不拍手称快。
轻染缓缓迈步向前,语气愈发沉稳有力:“本郡主的九霄楼成立八年,自成立以来便是各川的上税大户。每年用于救济九川百姓的银两,足以铺满整个新川宫的地面。不妨说说近的——五年前,新川大旱,百姓颗粒无收。本郡主的九霄楼不仅向国库捐出万两白银,还开设粥铺赈济灾民,花费数万两;四年前,墨川发生雪崩,无数牛羊冻死,粮食紧缺。本郡主命所有粮铺降价五成出售粮食,亏损数万两;更不必提西北的苍川,物资匮乏,每年本郡主都要补贴当地百姓数万两银子。每遇天灾人祸,九霄楼都会竭尽全力调配物资援助百姓。正因如此,九霄楼自创立以来备受各川百姓拥护,因为它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震得在场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连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