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八弟妹关心,若有需要,嫂子一定会开口的。”安曦元强压着唇齿间泛起的血腥味,语调轻柔似水,仿佛春风拂面。
若非轻染阅人无数,恐怕也难以察觉这温婉表象下的暗潮汹涌。果然,传言不虚——这位四嫂,的确不是李薇之流可以相提并论的。
“这就对了,早就听闻四嫂蕙质兰心,难怪当初四哥亲自求娶。”
轻染微微一笑,话音未落,便意味深长地打量了对方一眼。那一目光如刀锋般锐利,直刺入安曦元心底,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
传闻中,这位四嫂可是手段高明得很,以庶女身份坐上四少主夫人的位置,还将四少主哄得死心塌地。
而此刻,轻染便是刻意将刀尖对准她的痛处——轻染自问从未与这女子结怨,可她竟敢在自己生产时暗下毒手,甚至买通产婆,企图让刚出生的孩子夭折!
安曦元再也坐不住了,向两位夫人匆匆告罪后便捂着肚子狼狈离去。她一走,桌上众人反而吃得更加舒心。
饭后,海棠和上官坚持送轻染回怡园。路上,海棠忍不住好奇问道:“这四嫂到底干了什么坏事?我刚才看她脸色都青了。”
上官一脸茫然:“是元雅气她了吗?我怎么没感觉?她不是一直在关心我们吗?”
听到这话,轻染和海棠相视一笑,轻染淡淡说道:“也没什么,不过是往怡园塞人想害我流产,又买通了产婆,打算让我孩子落地即亡罢了。”
海棠闻言,惊得张大了嘴。上官则气得一把提起随身携带的枪:“她怎么能这样!看着温柔贤淑,心思却恶毒如蛇蝎!我这就去找她算账!”
看到上官怒不可遏的模样,轻染心中暖意涌动,连她那几个错别字都没忍心纠正。伸手拦住冲动的朋友,轻染语气平静:“别急,这事已经被我发现。你现在去找她,万一她磕着碰着赖上你怎么办?”
被拉住的上官仍是一脸愤懑:“赖就赖!大不了教训她一顿,然后我直接回丹川,难道新川主还会派兵围剿我不成?这种人,决不能惯着!”
海棠听得心有余悸,轻轻顺了顺胸口的闷气,叹道:“难怪死老三提醒我离老四家远点,原来她这么歹毒啊。”
轻染闻言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个脸盲的老三倒是看得挺准,看来真是脸盲心不盲。
“元雅,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不咱们去主上那里告状吧。”海棠脑子转得快,已然猜到了几分内情,越想越觉得这人狠辣至极。刚刚看到四嫂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时升起的同情早已烟消云散,反而觉得轻染的话还算是留了余地。
“不用着急,”轻染摇了摇头,“她如今怀着孕,川主总不会真的杀了她。再说,我现在安然无恙,就算告到主上那里,能定下的罪名也是轻拿轻放,最多不过‘留子去母’罢了。”
“那总不能就这么憋屈地认了吧?这种人不教训一顿,岂不是让她过年逍遥快活?”永远主张动手解决问题的上官磨牙切齿。
“放心,我什么时候吃过亏?”轻染笃定的神情让上官稍感安心。
然而,晚上两人返回途中,还是忍不住拉着尹岐换上夜行衣,对着老四狠狠教训了一顿,打得他鼻青脸肿。谁让他管不住自己的媳妇?
与此同时,轻染早已派人假意支持老四,为他的狂妄铺路;白玦也暗中通知母家,表面上多加欣赏老四一些。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虽然两人心照不宣,但行动却出奇一致。
等到老四因嚣张跋扈被新瓜废黜之时,轻染才会将所有证据呈上,趁机痛打落水狗——这样的结局,才最让人解气。
不扒下这对夫妇一层皮,她就不姓元。聚餐过后没几天,坊间便流传开来,说四少主被黑衣人半夜突袭,险些毁了容貌。
再往后几天,老四与老六共赴苍川,半路遭遇刺客伏击。奇怪的是,无论刺客如何出手,受伤的总是四少主,而且伤口偏偏落在脸上。
人们纷纷议论,说四少主必定得罪了什么厉害人物。
就连尹峥也心生疑惑:为何那些刺客似乎刻意避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