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两人便缓步来到后山莲池的入口。明曦抬手轻触结界，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手指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而玄女却被挡在外面，无法跟随进入。明曦随意地挥了挥手，让玄女在外等候，自己则迈步踏入莲池。莲池中央静静浮着一朵金莲花，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灵气，仿佛与天地共鸣。明曦靠近几步，仔细打量那朵花时，却猛然看见一个人影——不，更准确地说，是一个魂魄。那人竟与墨渊长得一模一样。“喂，你是谁呀？怎么跟墨渊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明曦语气颇为不客气，似乎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墨渊复制品”并无太多敬意。夜华也没料到竟然会有人能看见他。“你能……看见我？”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迟疑和难以置信。“能啊，要不然我难道是在自言自语跟空气吵架吗？”明曦挑眉，毫不在意地往莲池边一坐，摆出一副懒散的模样，还顺带调侃起了对方。夜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倒没有因为她的直白感到冒犯。毕竟，对于他这种常年被忽视的灵魂而言，能遇见一个能够看见他的人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他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不是鬼，我是人，是墨渊的同胞弟弟。只是出生时出了些差错，便被困在这莲池之中。”“哦哦，真是惨啊。”明曦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但话语间却隐隐透出几分优越感，“虽然我也等了几十万年才破壳，至少我还成功破壳了。”夜华闻言，幽怨地看向她。那一张与墨渊如出一辙的俊美容颜此刻盛满了委屈，然而明曦似乎毫无察觉，继续追问：“墨渊也看不到你吗？”“看不到，也听不见我说话。”夜华低下头，声音里满是无奈，“我已经独自待在这莲池里很久了，简直无聊得要命。你能不能偶尔来看看我？”刚拿了人家哥哥的东西，明曦也不好意思拒绝，于是点头答应：“我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以后每天中午都来陪你聊聊好了。不过，你这化形的事还得多久才能成呢？”“我也不知道。”夜华摇了摇头，神情迷茫，“我哥哥每天都会给我输送灵力，可这件事我也控制不了啊。”明曦听罢，顿时觉得两人简直是同病相怜。“没破壳之前折颜每天也给我输灵力，或许哪天你就突然化形了。这样吧，我去翻些古籍，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帮你加快进程。”当然，明曦这么热心的原因并非单纯为了帮夜华——她只是想快点了结因果罢了。帮墨渊的弟弟化形，也算是偿还了一部分墨渊的情分。“谢谢你……”夜华感激地望着她，完全不知这位凤凰姑娘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他只觉得今天格外幸运：不仅遇到了一个能看见自己的人，还得到了她的承诺。“不用谢。”明曦摆摆手，忽然露出一抹郑重其事的表情，“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明曦，是只凤凰。平生最爱看书修炼，最讨厌青丘白家的狐狸，尤其是你大哥新收的老十七司音。记住了，千万别招惹那些家伙，否则我就不来看你了。”听到这话，夜华立刻紧张兮兮地保证：“绝对不会！如果狐狸真的来找我，我一定躲得远远的，你千万别不来找我。”看着夜华一脸严肃的模样，明曦忍不住笑出了声。其实她不过是随口开玩笑罢了，一个魂魄，别说招惹了，根本连个狐狸的影子都看不见。不过既然对方这么认真，她也就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好吧，那我相信你的话。”夜华听后，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笑意，接着补充道：“我叫夜华。”“哦哦，我知道了。”从那天起，明曦每日午间都会准时出现在莲池边，与夜华闲聊几句。有时候兴致来了，还会向他吐槽最近发生的事情，比如某只狐狸的荒唐行径。“夜华，今天听说那只狐狸又跟着子阑跑到凡间去算命了。你哥哥是怎么教徒的？泄露天机还能这么肆无忌惮，就不怕遭雷劫反噬？还有你大哥，分明就是装瞎充愣。当时拜师的时候，我才不信他看不出折颜用的是幻化之术呢。亏他还纵容得紧。”提到这些神仙的八卦，明曦越说越愤慨，而夜华则试图替兄长辩解，只是他本身也有些心虚，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夜华，你说上次拜师的时候，我怎么总觉得你大哥好像是透过那只狐狸在看另一个人？搞不好这里头藏着什么故事。改天问问东华或者折颜吧，根据我多年看话本子的经验，说不定是什么‘莞菀类卿’式的旧事呢。”夜华默然，心中暗自记下了这个问题，却不知这番闲谈日后将掀起怎样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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