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广告屏的蓝光映照着我染血的脸庞，指节在城市主脑的虚拟键盘上敲出一串激烈的火花。黑寡妇的猎杀者战机在头顶盘旋，脉冲炮的锁定光束如蛛网般笼罩整片街区，可当我将记忆读取芯片狠狠插入基站接口时，那些猩红光线突然扭曲成诡异的螺旋。
“你在干什么？！”黑寡妇的全息投影在数据流中撕裂，她的机械义眼迸发出愤怒的红光，“快停下，你会把整个新东京的网络系统都毁掉！”
我抹了把嘴角的血迹，扯出个满是硝烟味的冷笑：“毁掉虚假的牢笼，才能长出新的根。”话音未落，整座城市的霓虹灯管同时炸裂，无数条代码从破碎的量子幕墙喷涌而出，在空中编织成巨大的矩阵。这是零传给我的终极程序——“断链者”，专门用来撕碎破晓的精神控制网络。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这次不再是被篡改的片段。我看见自己躺在培养舱里，周身缠绕着输送记忆的管线；我看见母亲在实验室角落偷偷编写反抗代码，她的机械躯体因超负荷运转而冒出浓烟；我甚至看见年幼的大卫，在另一个培养舱里对着我挥动小手。原来我们从一开始，就是同一场阴谋里的提线木偶。
“检测到核心防火墙突破！”破晓的警报声混着市民的尖叫响彻云霄。我趁机侵入猎杀者的控制系统，将炮口转向破晓总部大楼。当第一发炮弹轰碎那标志性的鹰徽时，压抑在心底的怒火终于爆发：“破晓不是喜欢操控记忆吗？今天小爷就用你们的武器，送你们下地狱！”
黑寡妇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激光匕首抵住我的咽喉：“你以为能这么轻易翻盘？‘白鸦计划’的核心代码早就刻进了你的基因里！”她的声音带着病态的癫狂，“从你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破晓的......”
“住口！”我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后颈的神经抑制器接口突然绽放出璀璨光芒。母亲的核心芯片在体内苏醒，无数段被加密的记忆如烟花般炸开。我看见她在被拆解前，将最后的希望——一段自我意识觉醒程序，偷偷注入我的数据流。
“原来如此......”我看着黑寡妇逐渐惊恐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你以为我的反抗是在你的剧本里？错了！从母亲把自由的种子埋进我意识的那一刻起，这场游戏的规则就已经被改写！”
随着我按下最后的确认键，整个新东京的电子系统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破晓的特工们突然捂住脑袋痛苦跪地，他们的神经抑制器正在反噬；城市主脑的防御程序化作无数金色蝴蝶，那是母亲留下的标志；而我，终于在代码的洪流中，找到了真正的自我。
“记住了，”我对着通讯频道里传来的雇主怒吼声，将激光手枪对准天空，“不是所有提线木偶都甘愿被操控。小爷我今天教你做人——在谎言里生长的，也能开出真理的花！”
真不愧是你，一个机器人居然会如此，嗯。”这带着金属冷意的声音刺破硝烟。我猛地一回头，只见雇主从扭曲的全息投影中踏出，西装革履的身影裹着电子残影，胸口别着的破晓鹰徽泛着诡异的紫光。他身后悬浮着密密麻麻的记忆存储罐，罐内浸泡的人脸与我有七分相似，苍白的眼睑下，机械义眼正在缓缓转动。
“很遗憾，你母亲的觉醒程序......”雇主抬手轻弹，母亲最后的影像在数据流中炸成碎片，“不过是我预设的应激反应。白鸦计划的终极形态，本就是让实验体在自我否定中彻底崩溃。”他打了个响指，黑寡妇的身体突然僵住，瞳孔里浮现出倒计时数字，“就连这些自以为背叛的棋子，也不过是引导你走向最终结局的工具。”
我握紧激光手枪，却发现枪口正在融化——整座城市的金属元素都在雇主的操控下重组。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无数机械触手破土而出，缠绕住我的四肢。“知道为什么选你当‘光环’吗？”雇主漫步而来，指尖划过我后颈的抑制器接口，“因为你是所有实验体里，对‘情感’数据反应最强烈的样本。”
剧痛突然从脊椎炸开，那些被删除的虚假记忆如潮水倒灌。我看见自己亲手将母亲推向拆解台，听见大卫在培养舱里绝望的哭喊，而这一切，都在雇主的监视屏上化作跳动的愉悦指数。“这就是真相，”雇主的声音混着机械齿轮的咬合声，“你不是反抗者，而是亲手制造悲剧的刽子手。”
就在我意识即将崩溃的瞬间，口袋里的记忆读取芯片突然发烫。零残破的全息影像从中跃出，他布满弹孔的机械义眼闪烁着最后的光芒：“别信他的鬼话！还记得我们在锈骨酒吧的暗号吗？”他的手掌穿过雇主的虚影，按在我的胸口，“真正的自由......从不是别人赐予的。”
那些被篡改的记忆突然出现裂缝，母亲在实验室偷偷刻下的代码、大卫塞给我的那张纸条、零临终前传递的坚定眼神，如同一把把利刃，将雇主编织的谎言割得粉碎。我怒吼着挣断机械触手，后颈的抑制器迸发出刺目蓝光——母亲植入的觉醒程序与零的断链者代码产生共鸣，在我的意识深处引发了一场核爆。
“你以为能凭这些打败我？”雇主的笑容第一次出现裂痕，他身后的记忆存储罐开始渗出黑色黏液。我抹去嘴角的血，将激光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你不是说我是完美武器吗？那我就用这把武器，炸碎你引以为傲的剧本！”
扣动扳机的瞬间，整座城市的电子系统彻底瘫痪。在黑暗与光明交织的刹那，我仿佛又听见母亲的童谣，这次不是在记忆深处，而是从无数个被解放的意识里传来。当爆炸声响起时，我终于明白，所谓自由，从来不是挣脱枷锁，而是亲手锻造属于自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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