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淮竹推开密室厚重的石门时,正好撞见青梧正在替张正包扎伤口。那青年的后背赤裸着,布满了因剑魔反噬而浮现的黑纹,紫焰在其间游走,所过之处传来皮肉被灼烧的“滋滋”声,焦糊味弥漫开来。
“姐姐?”青梧慌忙站起身,霜白的鬓角滑落一缕黑灰。淮竹的目光扫过满地凌乱的符纸,袖中的纯质阳炎化作一道金锁,“咔哒”一声将门扉封住。“父亲三日后出关,金人凤要反了。”
烛火忽然晃动起来,王权霸业的剑气破窗而入,带着锐利的啸声。他手中的密信沾染着蛛血,南疆文字在火光中扭曲如蛇。“欢都擎天与黑狐勾结,五毒太保正在收集……双生之血。”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寒意。
青梧胸口的纹章猛然灼痛,昨夜梦境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金人凤握着半块往生镜碎片,镜中映出淮竹倒在血泊中的模样。她猛地抓住淮竹的手腕,紫焰在两人肌肤间流转,发出“嗡嗡”的低鸣。“姐姐近日是不是收过金丝雪莲?”
淮竹腕间的红痕一闪而逝,那是金人凤昨日送来的“疗伤圣药”。话音未落,王权霸业的剑鞘突然发出龙吟般的低啸,李去浊的机关撞翻了香炉,火焰腾起一片烟雾。“雪莲里掺了噬魂蛛卵!”
张正的黑剑已经架在金人凤的脖颈上,然而对方却含笑捏碎了手中的玉符。东方家主闭关洞府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冲天的火光中升起了一道蛛网状的结界。青梧的紫焰不受控制地涌向结界,却在触碰的瞬间被染成了墨色。
“好戏开场了。”金人凤的身影在剑下化为虚无,声音却缠绕着血色蛛丝回荡在空气中,“师妹可知,为何东方家双生女从未活过双十?”
东方青梧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鲜血从指缝渗出,结界反噬的魔焰在她的瞳孔中烧出裂纹。金人凤的讥笑声混杂着蛛网结界扩张时的“嘶嘶”声,如同毒蛇吐信,将最后半句诅咒烙印在夜幕之中:“因为你们本就是为祭剑而生的炉鼎啊!”
张正的黑剑突然发出悲鸣,剑身浮现出的凤凰纹路正被黑色蛛丝侵蚀,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啃噬它的生命。青梧踉跄着扶住石壁,喉间涌上的血腥味里夹杂着一丝冰渣的寒意——这是东方家女子灵力溃散的征兆。
“青梧!”淮竹的纯质阳炎狠狠撞上结界,然而火焰却在蛛网中燃起了诡异的幽蓝光芒。王权霸业挥剑斩断火舌,却发现自己的剑气竟被蛛丝牢牢黏住,拖向深渊。他的脸色骤然一变:“这不是南国妖术……是黑狐的吞噬之力!”
李去浊操控的机关在碎石间灵巧地弹跳,七十二道金轮交织旋转,形成一幅璀璨的星轨罗盘。他的声音透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往生镜的碎片在西南巽位!可……这方位为何在移动?”话未说完,他的目光骤然一凝,猛然转头盯向青梧,语调已然带上几分急迫,“你胸口的封印在发热?”
青梧猛然扯开衣襟,那火焰纹章已然扭曲变形,化作一片蛛网般的黑斑,触目惊心。张正目光一凛,手中长剑倏然挥出,一缕霜白的发丝应声而落。那发丝甫一触及黑剑的锋刃,便瞬间腾起一簇紫金色的火焰,妖异而炽烈。他盯着那火焰,声音低沉而冷冽:“是血引追踪术,金人凤在我们身上种了子母蛊。”空气仿佛因这发现凝滞了几分,危机的压力如暗潮般涌来。
杨一叹的天眼淌出血泪,视野中无数因果线自青梧心口蔓延向无尽虚空:“不是蛊虫……是更为古老的存在……”话尚未说完,青梧的身躯猛然被吸入凭空出现的镜面漩涡。张正的黑剑狠狠卡在镜缘,刺耳的摩擦声瞬间撕裂空气,仿佛连空间都在这剧烈的抗衡中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