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香暗荼什么时候认识的？”
“十年前，朝廷下旨追捕修建封禅台的官员，工匠及其家眷的时候，我受了伤被师父救下，养伤的那段时间，认识的她。”
“你的师父，是谁？”藏海想起上次在枕楼，那个马车里的神秘人物。
她说那人是她师父，却没说那人到底是谁，此番提起，免不了想要问个清楚。
“藏大人，这又是第二个问题了，还有......”清欢看了一眼他为自己簪的发，吐槽道：“你把我的头发梳歪了。”
“额......技艺不精，夫人见谅。”
“师父说，封禅台倒塌，官员贪污渎职只是借口，而是有人在丹岁山底下寻东西，发生了变故才造成封禅台倒塌的，关于这一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藏海略微沉吟，而后含糊其辞地说道：
“这我不清楚，当夜我爹回到京城，想要带着我们离开，之后平津候就带人杀进了我家。
我只记得，他们离开的时候，从我爹身上搜出了一个青铜物件，若我没看错，应该是三只首尾相连的青铜鱼铸成的圆环。”
清欢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若不是她知道癸玺的存在，只怕就信了他今日这番话了。
嘴上说着与她交心，可他自己不也处处防备于她？
藏海似乎还想问些什么，被清欢给堵了回去。
“好了，今日我想知道的问题问完了，夫君若还有想问的，留着等下次吧。”
清欢说着将梳妆台上准备好的簪子，照着自己的心意簪入发髻中，而后起身理了理衣服，朝着藏海道：
“昨日惹怒了侯府第一幕僚，还得罪了庄大公子，藏大人可要小心应付。”
她说着朝藏海抛去一个媚眼，然后摇曳生姿地，朝着门边走去。
“欢儿你要出门？”藏海看着她收拾妥当的模样，这才反应过来她今日的打扮，堪称隆重。
“昨日张怀瑾张大人出手相助，我不得登门道谢？放心吧，这位张大人看着，应是个正人君子，不会有问题的。”
藏海慢悠悠地朝着舍人府走去，心中琢磨着清欢离开时说的那句话。
登门道谢，和这位张大人是个正人君子有什么关系？
他停下脚步思索，仰头却正正对上侯府的大门，巍峨的飞檐如巨兽利齿刺破暗沉的天幕。
朱漆大门上，衔环铜兽吞吐着鎏金云纹，门钉排列如星斗，每一颗都泛着冷硬的光，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侯府的威严与不可侵犯。
两盏风灯高悬门楣，猩红绸幔在略带着湿气和泥土的腥风中猎猎作响。
门吏腰间的长刀与铜锁碰撞出清越声响，伴随着 “吱呀 ——” 一声，厚重的门板缓缓开启，一股混杂着沉木香与冷兵器铁锈味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不寒而栗。
风雨欲来，看来即便自己想要歇口气，都是不可能的了。
藏海进了舍人府，便见着那些不怎么熟悉的幕僚，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自己身上。
“藏大人来了？”与他还算相熟，说过几次话的慧剑，忽地来到他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们怎么......”
“怎么盯着你看？”慧剑似乎晓得他要问什么，直接与他解惑道：“你是不知道，昨日杨真他们在枕楼设宴为难你的事情，都传遍了。
侯爷虽然拦下了言官的折子，但是欺辱良家女子这事情，传出去侯府的名声也不好听，于是侯爷罚了杨大人听他们半年俸禄，并让大公子送了一千两银子去枕楼，给那位姑娘。”
“原来是这样，多谢慧剑兄为我解惑。”藏海脸上虽是笑着，但敛起的眸中却是杀意森然。
他们视人命如同儿戏，竟然只是罚了点俸禄，这不痛不痒的处罚，就想要把事情轻轻揭过？
不都说杀人偿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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