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说不出话来。
愧疚像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淹没。
没有失忆的玉清欢，理智而又聪明，果断而又冷漠。
即使她知道了他的身世，却也不会怜悯和可怜他，在她眼里，只有值得她接近，和不必她费心思的两种人。
他有时候会庆幸，至少他身上有她想要的东西，所以才有机会遇见她，否则他们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交集。
如今又趁着她失忆欺骗她，他真是卑劣到了极点。
可与此同时，心底又有个声音在叫嚣，就这样吧，就这样一直骗下去，等她记忆恢复，她又会离开，去另一个男人身边，毫不留情地把他扔在一边。
玉清欢“呜呜......江照哥哥，不要难过，欢欢会陪着你的，对不起，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的。”
小花妖虽然聪明，但如今只有刚化形时候的记忆，听江照声泪俱下地讲述着自己小时候的悲惨经历，情不自禁哭了起来。
待他说完，已是哭得梨花带雨，扑在他怀里，抱着他一边抽噎着，一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试图安慰他。
他伸手轻轻揽住清欢的肩，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江照“不，该是我和你说对不起。欢欢，我以后不会再骗你了，到现在为止的所有事情，都让它过去好吗？”
他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等你恢复记忆，要打要骂，都随你。
清欢红着眼眶，吸了吸鼻子，抽泣着靠在他肩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玉清欢“嗯，原谅你了，不过以后不许骗我。”
她的声音甜腻腻地，有些许黏人，哭得有些沙哑的嗓音，像羽毛一样，挠得他的耳膜酥痒。
江照垂眸看向她，神情纯真而娇俏，贝齿轻咬着嫣红鲜艳的唇瓣，泪眼盈盈地看着他。
小傻瓜，幸好是他陪着她来了，否则就她现在这模样，只怕是被人骗了还要帮人数钱。
江照“欢欢......”
玉清欢“嗯？”
清欢睁大眼睛看向他，似在等着他的下文。
他紧盯着清欢的表情，指尖轻拂去她脸上的泪痕，眼底有暗光在跳动：
#江照“我想亲你。”
冷不丁被他忽然转换的话题，惊愕得说不出话来，片刻后红着起身，想要从他怀里退出去。
玉清欢“坏人。”
她的红唇动了动，发出的声音细弱蚊蝇。
江照却是听得清楚，揽过她的腰，把人带回自己怀里，将她垂落身前的发丝捋到身后。
他家欢姐若是一直这样，那该多好，娇娇软软的，黏人单纯，乖巧可爱，就连骂人都像是在撒娇。
#江照“那我就当一回坏人好了。”
他低眸看着那张白里透红的笑脸，嘴角不禁高高翘起，手臂轻轻一托，将人抱到膝上，俯身吻了下去。
以往带着痞气的神情，此刻尽数消失不见，双眸像是吞噬光线的漩涡，映着月华的潋滟双眸，满眼都是清欢的模样。
汗珠从他额角滚落，他紧绷着的肌肉和理智，保持着和怀中的人儿的最后一点距离，漆黑的瞳孔中，满是杂念。
许久之后，他松开托着清欢后颈的手，灼热的呼吸落在耳畔，激起一片细密的小疙瘩。
清欢眼神湿漉漉地看着他，眼尾处的红痕越发明显。
与先前不同的是，此刻他心底的愧疚和怜惜不复存在，只觉得口干舌燥，仿佛魂都要被她勾走了一般。
江照“欢欢，不要这样看我。”
他缓缓抬手，骨节明晰的大手，捂住清欢的眉眼，将人压在桅杆上，再次低头，吻了上去。
当怀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江照抱着怀里的人望着星空，眼底满是苦涩和绝望。
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这偷来的些许天光片刻欢愉，在她记忆恢复后，就会消失不见吧？
他喜欢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可她眼里从来没有他。
心，痛得无以复加，三年他都不曾在她心中占据方寸，短短的这几日时间，他又能改变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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