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的木板被踩出 “吱呀” 声响，罗韧握着门框的指节泛白。
晨光透过破碎的舷窗，船舱里弥漫着血腥味，还混杂着几缕药味。
清欢裹着灰扑扑的薄毯蜷缩在地铺边缘，青丝散落在江照颈侧。
两人都换了一身衣服，昨夜被老蚌触须撕裂的衣服，凌乱地堆在床脚。
“小罗哥，怎么不进去？”
不远处搜罗了一圈没有找到人的曹严华，站在船下扬声朝着罗韧问道。
罗韧眼神漠然地看向曹严华，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道：
罗韧“你到附近看看，有没有打斗的痕迹，我好像闻到了血腥味。”
曹严华被他的眼神看得背脊一凉，汗毛瞬时立了起来：
“好，那我走远些，再找找。”
等曹严华走远，罗韧这才进了船舱，反手将舱门关上，朽坏的舱门发出吱嘎一声响动，江照的睫毛颤动了两下，在朦胧睡意中睁开眼。
对上罗韧冰锥般的目光时，他浑身血液几乎凝固，男人倚在舱门阴影里，腰间匕首此刻被他握在手中，下颌绷成冷硬的直线，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刀相向。
一万三猛地起身，脑子瞬间清醒。
清欢轻浅的呼吸拂过他手腕，无意识地抓着他撑在垫子上的手，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
玉清欢“江照哥哥，你别乱动，一会儿伤口又裂开了。”
好家伙，清欢这句江照哥哥，更是让这剑拔弩张的氛围更添几分杀气。
#罗韧“醒了？”
罗韧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尾音像淬了毒的钩子。
他迈步向前，皮靴碾碎木板上的光影，
#罗韧“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
连江照哥哥都喊上了，她都没喊过他哥哥，居然喊一万三哥哥。
江照“不是，罗韧，你听我解释，我和欢欢......”
一万三从睡垫上起身，小心地从里边跨了出来，脚刚落到地面，就被罗韧拎着自己衣服的后领，扔到了门外。
看着轰然关上的舱门，一万三只得硬着头皮朝罗韧喊道：
#江照“我和欢欢昨晚遇到了危险，受了伤，后来我晕过去，醒来就已经在这里了，罗韧你不要误会，也不要朝欢欢撒气，你要是实在气不过，你就打我一顿好了。你听见没有，罗韧。”
反正他想要撬墙角，不对，横刀夺爱......好像也不太对，总之他就是生了觊觎之心，让罗韧打他一顿，他心里也能少些愧疚。
罗韧虽然生气，但还没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他走到清欢身旁坐下，伸手扯开她肩头的毯子，三两下解开她衬衫的扣子，露出她后肩蜿蜒的伤口。
好在伤口不深，都是些皮外伤，只是这些痕迹落在她身上，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有了裂隙，落在他的眼里实在刺眼得很。
他说过要好好照顾她的，话才说出去多久，他就又让她受了伤。
玉清欢“江照哥哥，你做什么？”
清欢半梦半醒地，察觉自己肩头有些冷，伸手想要扯自己的衣服，却抓住了某人的手，她睁开眼，偏过头望向坐在自己身边的人。
从舷窗照进来的阳光，自他身后洒落，刺得清欢下意识地偏过头，抬手去挡，阳光刺得眼泪猝不及防地从眼角落下。
罗韧抬手捂住她的眼睛，而后落在她的腰后，将她从睡垫上扶起身。
#罗韧“师父，身上的伤还疼吗？我给你重新上回药吧？”
罗韧的眼神落在她精致的锁骨上，半露的衣衫，挂在肩头，喉结滚动间，他慌忙别开眼，晨光落在他泛红的耳尖上，刚才的气势汹汹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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