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依萍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晚上跟红牡丹调换了场次,提前结束表演。
她顾不上告诉何书桓换班的事,直奔尔豪的公寓
她掏出之前尔豪给的钥匙,拧了几下,可门却没有打开的迹象。
“ 啪 ”的一声,依萍用力地将钥匙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她发泄般地踢了下墙角,“ 该死的陆尔豪,居然换锁了!”
依萍捡起地上的钥匙,抬手刚碰上门铃,随后又缩了回来,她有点害怕,万一开门的是个陌生女孩自己该怎么面对,她泄气地靠在墙边。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依萍来不及躲直直地对上尔豪的视线。
尔豪的额上裹了圈纱布,纱布上渗了些猩红,他看到来人,目光一顿,随即恢复正常。
依萍没等他说话,侧着身就进去了。
他开口问道,“ 你怎么来了?”
“ 你额头怎么弄的?” 她没回答他的问题,怔怔地看着他,何书桓这个骗子,还说只是小剐蹭。
他有点心虚地抬手摸了下纱布,别过脸,“ 没事,开车的时候不小心蹭了下。”
他对依萍撒谎了
前段时间自己因为是否继续调查案子和乔沉闹得不愉快,乔沉认为既然已经抓到魏光雄就没必要再继续了,二人不欢而散。
尔豪正常行驶在回去的路上,对面突然来车,刺眼的车灯直晃晃地照着他,他抬起手想要遮挡,随后对方的车直直地撞过来,他手忙脚乱地打着方向盘紧急躲避。
“ 砰 ” 的一声,他撞在了路边的护栏上,身体猛然前倾,额头用力地磕在了方向盘上。所幸他速度并不快,只是额头受伤,路边正在巡逻的警察立刻上前处理。
撞他的人看见警察后开得很快,因此并没有被抓到。只是陆尔豪恍惚间看见驾驶座的人头戴黑色礼帽,身形似乎有些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看见过。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说自己没注意对面的车,不小心撞上了。
依萍见他回答模糊,便也不再追问了。
“ 为什么换锁?” 她盯着他的眼睛。
“ 我自己家,当然想换就换。” 他平静地开口。
“ 好,你去相亲了?” 她继续问着
“ 嗯。”
“ 所以呢?决定和她在一起了?”
“ 有这个打算。” 他轻描淡写地回答让依萍生出怒意,想到上个晚上还抓狂地问“ 为什么不和书桓分手 ”,她就觉得恶心。
她看着他的眼睛,“ 那我呢?”
他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抬头看向她,随后又马上别过脸,“ 我想好了,既然你不打算和何书桓分手,那我也不想纠缠了,明明我可以谈一场正大光明的恋爱,不想等到你男朋友不在的时候再偷偷摸摸去找你。”
“ 好,随便你。” 她将手中的钥匙砸向他,随后再次发出一声清脆的响亮。
“ 钥匙还给你。” 她拉开房门,快步走出去。
他怔怔地看着被摔在地上的钥匙,缓缓地弯腰将它捡起,自嘲地笑着,对于他依萍真的丝毫不在意,或许她还在暗自庆幸终于不用再陪他演戏了。
依萍扶着墙蹲下,大口大口喘着气,只觉得自己像条濒死的鱼般快要窒息。
“ 我可能是生病了吧。” 她自顾自地想着,挣扎着起身,往诊所走去。
“ 你好,可以帮我拿点止疼药吗?” 她坐在凳子上问道,感觉自己的心愈发堵得慌,哪里都不舒服。
值班医生看了她一眼,“ 你哪里不舒服吗?止疼药是不能随便乱开的。”
“ 我胸口发闷,感觉心脏有些刺痛。
“ 你躺那个床上,我替你检查下。”
随后值班医生拿起手中的听诊器将探头放在依萍胸口的特定位置,仔细地检查。
“ 小姑娘,你没什么问题,胸口发闷,心脏刺痛可能是因为情绪导致的,不需要吃什么止疼药,我给你开点缓解情绪的药物,你自己也注意要保持心情愉悦。” 医生边说边拿起笔给她写着拿药单。
她轻声应着接过,付钱拿完药后,走出诊所。
转头看到了陆尔豪的车停在门口,她本想装作看不见,径直走过去。来人似乎看出她的意图,不停地按着喇叭催促她快些上车。
她皱着眉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去。
陆尔豪看了眼她手中的药,开口问道,“ 生病了?”
她瞥了他一眼,“ 关你什么事。”
他没在说话,也罢,现下她的开心难过总归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回去的路上二人没在说话,将她送到巷口后,他便开车离开了。
陆尔豪停在路边点燃了根烟,之前答应她戒掉的,现下应该也不重要了。二人的关系又重回冰点,可能依萍一直没变,只有自己挣扎在痛苦中。
第二天何书桓把依萍送回去后,她先回到房间将手提包放下看见傅文佩已经睡下,轻手轻脚地打开院门又重新小跑出去。
原本还倚靠在墙边的人看见她的出现后,站直了身子。回来的路上她就看见他了,他站在路边拐角的阴影处,何书桓没有发现他。
“ 你怎么还来找我?” 她问道。
“ 你把东西还给我是什么意思?” 陆尔豪语气有些不悦,他一回家就看到门口放着一个白色的盒子,打开是之前送给依萍的那双鞋。
她眨了下好看的眼睛,“ 既然你不想纠缠了,东西我也不需要了,自然就要还给你。”
巷子里没有路灯,他只能借助微弱的月光看清楚她,夜色下她神色平静,毫无波澜。
陆尔豪眼神微眯,呼吸有些急促,幽怨地说,“ 你当真不在意?”
她抬眸,嘴角扬起一抹笑,“ 在意什么?是你要放弃的,是你说要谈正大光明的恋爱的。”
他低下头,泛白的指尖死死捏着衣角,没再说话。
“ 那没什么事,我要回去了。”
她欲走,却被他及时拉住,她转过身,重新勾起唇,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 陆尔豪,你好奇怪,自己说要放弃,可是又莫名其妙跑过来怨我为什么要把东西还给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 你会不知道?” 他盯着她的眼睛,手上的力气不免重了几分。
她皱起眉头,“ 你弄疼我了!” ,用力地挣开他的手。
她抬手揉着自己的手腕,“ 陆尔豪,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鞋子我不要了,你,我也不要了。”
尖锐的话挑断了他最后一丝理智,他发疯似的抱住她。
这些天装模作样的伪装在她面前立刻变得粉碎,也许她早就看出他拙劣的演技。
罢了,痛苦的纠缠也许比形同陌路要好一点。
怀中的人疯狂地挣扎,“ 你放开我,我们已经结束了,是你想要放弃了… ”
他俯下身,猛地扣住她的后颈,贴上她的唇,堵上了那些刺耳的话,报复般地撕咬着。
依萍不再挣扎,轻哼一声,双手缠上他的脖颈回应着,配合的动作像是镇静剂,让他一瞬间安抚下来。
他温柔的撬开她的齿,纠缠着她的舌,原本推搡的肢体不知何时紧紧贴在一起,他的唇蹭着她的脸颊划到了耳后,温热的气息让她一阵酥麻,急促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
呼吸逐渐平稳后,他紧紧抱着她不愿撒手,脸埋在她的颈边,小声开口,“ 对不起,我没有和那个相亲对象在一起,我收回之前的话。”
她推开他,眼眶有些微红,他看着她有些红肿的唇,手指轻轻抚上去后,又重复了一遍,“ 对不起。”
“ 你要的恋爱我给不了你。”
“ 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怎么样我都可以。”
“ 把锁换回来。”
“ 好。”
说罢他再次拥住她,下巴磕在她的肩头,依萍缓缓抬手,抚上了他的背。
这样就好,剩下的闹剧该由他来解决了。
陆尔豪打算跟他的相亲对象---瑞和昌百货公司的千金林浅小姐坦白,正当他在纠结找什么理由将人约出来时,林小姐约了他。
他们二人在报社附近找了家咖啡厅坐下。
对面的女孩正优雅地品尝着咖啡,他坐直身子,正准备开口,女孩打断了他
“ 等等。”
“ 你是来拒绝我的吗?” 她慢条斯理地放下杯子,嘴角勾着笑,看不出是开心还是难过。
陆尔豪有些奇怪,她对上了他眼底的疑惑,开口解释道,“ 你的表情出卖了你,从见面到现在都是一副纠结的表情,我想应该不难猜出吧?”
她用勺子搅动着杯中的咖啡,继续说道,“ 陆尔豪,我们不合适,所以不要再相处了。”
林浅先下手为强,瞬间打的陆尔豪有些不知所措,她看出他的无措,继续说道,“ 你不要有压力,是我不喜欢你。”
她语气轻快,陆尔豪之前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到肚子里了,拿起桌上的杯子轻抿口咖啡。
林浅撑着脑袋看着他,“ 你应该是有喜欢的人吧。”
他听到她的话,险些被呛到,连忙放下杯子,抬头茫然地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的?”
她随意地说道,“ 猜的啊,其实你并不喜欢我,虽然约会几次你都表现的很绅士,可你从来没在我面前表露过其他情绪,每次平静的都好像在看陌生人一样,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你不是这样的人。”
“ 所以你喜欢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无奈地笑着,还以为自己装得很好,原来那么容易就被人一眼看穿。
他垂下头,思考了片刻,“ 她很特别,固执的要命,倔强的要命,可是就是很吸引人。”
想到依萍他嘴角染上了笑意
林浅点点头,随即拿起包准备起身,“ 谢谢你愿意告诉我,我想我该走了。”
“ 对不起,其实你很好。” 他连忙说道
她回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谢谢,我承认你长得很讨女孩子喜欢,但是我对你的行为实在不敢苟同,你如果还没放下她,就不要来招惹其他人。”
说完,她背上包转头离开。
他坐在位置上回想着她的话,林浅说得对,既然自己做不到放弃依萍,不如就这样沉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