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

当陆蒋霖再一次见到闻谨是在他的诊所里。

这个危险人物正横躺在陆蒋霖诊所的真皮沙发上，用诊疗记录本折纸飞机。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像是某种困兽的笼子。

“陆医生，我就说吧，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有没有想我啊？”说话间闻谨从沙发上起身，带着一抹笑意朝坐在椅子上的陆蒋霖靠近。

"你老板说你连续三周没有提交画廊的新作。"陆蒋霖故意坐在离他最远的椅子上，"但你的社交账号显示，这期间你出席了七个派对。"陆蒋霖答非所问的回答着。

闻谨突然笑起来，纸飞机从他指尖飞出，精准地落在陆蒋霖的膝盖上。"陆医生吃醋了？"他支起上半身，衬衫滑落露出半边肩膀，"那些都是素材收集。就像..."他舔了舔嘴唇，＂现在我也在收集你皱眉时的微表情。＂

“陆医生这已经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怎么还是对我这么冷默。”闻谨轻飘飘的声音传入陆蒋霖的耳朵。他不禁开始思考：三次？上次的画展再加上这次，三次从何而来？陆蒋霖视线往闻谨病例上移＂控梦＂——原来如此

"我梦里的你。"闻谨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椅子背后，带着苦艾酒气息的呼吸扫过他的耳廓，"心跳频率很特别，像..."他的手指突然按在陆蒋霖颈动脉上，"比现在慢三拍。"

陆蒋霖猛地站起，却撞翻了墨水台。深蓝色液体在闻谨的白色牛仔裤上蔓延，像一场微型海啸。

"完美。"闻谨低头欣赏着污渍，"这比那些假装关心我的问题真实多了。"他突然扯开衬衫，露出腰腹间新鲜的淤青，"看，之前的'治疗成果'——我在梦里跳楼，醒来发现真的从阁楼摔下去了。"

诊室陷入诡异的寂静。陆蒋霖盯着那片淤青，职业本能终于压过了其他情绪。"从今天开始，"他抽出抽屉里的冰感金属块塞进闻谨手里，"每次怀疑是梦境时，用它冰敷你的纹身位置。"

闻谨把玩着金属块，突然将它贴在自己锁骨处的沙漏纹身上。他仰起头时喉结滚动："温度传感...聪明的办法。但医生知道吗？"他压低声音，"在最近的梦里，你总是用嘴唇来验证这个理论。"

陆蒋霖的钢笔尖在纸上戳出一个小洞。他强迫自己看向闻谨的病历记录："我们需要制定睡眠计划。每晚十一点前服用这种新型镇静剂，它能抑制REM睡眠过度活跃。"

"然后呢？"闻谨用脚尖勾过垃圾桶，漫不经心地把药瓶扔进去，"让我变成那些平庸的画匠？"他突然扯开陆蒋霖的领带夹，"上次的画你盯着我的画看了那么久，应该看到那幅画的价格了吧？陆医生你应该知道我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创作出来的吧。"

“为什么控梦？就为了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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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主张严谨，艺术崇尚放纵。倘若精神世界可以填满空虚的个体，那牺牲一点又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