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逍遥最后一次用眼球操控呼吸机按钮时，听见了骨骼僵化的声音。
像冰层在血管里蔓延，从指尖到颈椎，最后封死胸腔。监护仪的绿光打在天花板上，映出飞蛾垂死的剪影——它被粘在顶灯边缘三天了，翅膀抽搐的频率和他仅存能动的右眼一模一样。
“病人C区307床，渐冻症晚期，脑机接口植入手术准备。”护士的交谈声混着仪器嗡鸣，“反正也活不过今晚，就当给科研做贡献……”
他试图扯动嘴角冷笑，却连一根面部神经都调动不了。如果此刻能出声，他一定会说：“老子就算死，也要把脑浆溅到你们白大褂上。”
但下一秒，脊椎处炸开的剧痛让他连诅咒的力气都湮灭。
那痛感像有人把电钻捅进椎骨缝，搅动着脑髓和记忆。温逍遥的视网膜被血色数据流淹没，机械音直接撕裂他的神经突触：
【检测到强烈生存意志……滋滋……适配率99.99%】
【模拟系统绑定中……】
【首轮模拟世界加载：修仙侧·高魔位面】
最后一缕意识消散前，他听见飞蛾坠落的声音。
腐肉味钻入鼻腔的瞬间，温逍遥的拳头已经砸了出去。
五岁的身体比想象中灵活，可惜对手是条野狗。獠牙刺穿掌心时，他怔住了——这具身体没有渐冻的痕迹，掌心渗出的血滚烫鲜活。
“小畜生倒是凶。”沙哑的童声从身后传来。
温逍遥猛然回头，对上一双不该属于孩童的眼睛。
陈泽蹲在断碑上，破布衣下露出青灰色的鳞片，手里攥着半截人类指骨。月光淋在他后颈的雷纹胎记上，那纹路竟如活物般蠕动，渗出蓝紫色的电光。
“你也来抢食？”陈泽舔了舔指骨上的碎肉，“这片坟场，可是我的猎场。”
野狗的尸体还在抽搐，温逍遥的视网膜突然浮现金色面板：
【新手任务激活：阻止陈泽屠村】
【奖励：现实躯体眨眼机能（1次/小时）】
【惩罚：渐冻症蔓延至眼球】
他低头看着自己染血的拳头，突然笑了：“喂，想不想玩票大的？”
陈泽的鳞片在颈后竖起：“你笑得……像祭坛上那些快被挖心的祭品。”
温逍遥一脚踹翻野狗尸体，腐臭的内脏溅上两人衣襟：“那些村民拿你当怪物，你就真当自己是怪物？”他戳了戳陈泽心口，“不如跟我合作，把他们的神庙烧着玩？”
雷纹胎记骤然发烫，陈泽的瞳孔漫上血色。温逍遥的掌心突然剧痛——野狗的獠牙残留着尸毒，但更痛的是视网膜上的提示：
【天赋激活：痛觉共鸣（A级）】
※可将自身痛感转化为目标情绪值
他把血抹在陈泽的鳞片上：“感觉到了吗？你现在比我更疼。”
破庙里供奉的三眼邪神像淌下血泪。
温逍遥举着火把，看陈泽用雷纹引燃符咒。那些曾把他捆在祭坛上的经幡烧得噼啪作响，火光照亮陈泽嘴角的梨涡——这疯孩子连纵火都带着天真的欢愉。
“为什么帮我？”陈泽的鳞片刮过神像金身，刮下簌簌金粉。
“因为我和你一样……”温逍遥将火把丢进供桌，“都是被神明厌弃的残次品。”
房梁坍塌的巨响中，他听见系统提示：
【陈泽好感度+10%】
【现实奖励已发放：右眼可眨眼三次】
黎明时分，陈泽蜷在焦土上熟睡。
温逍遥用血在他颈后雷纹上描摹，发现那些纹路实则是某种加密符文。当他拼出“ERROR 404”时，整片雷纹突然暴走，将方圆十米的草木劈成焦炭。
“你在找死。”陈泽的獠牙抵住他喉结，竖瞳里游动着数据流的幽蓝。
温逍遥捏住他的下巴轻笑：“错了，我在找……弑神的钥匙。”
【回归：飞蛾与渐冻者的第一次眨眼】
剧痛再次撕裂意识，温逍遥在ICU病房惊醒。
呼吸机的警报声格外刺耳，但他顾不上这些——右眼睑传来细微的震颤，像蝴蝶挣破茧壳。
一次，两次，三次。
他对着天花板上的飞蛾尸体眨眼，看着它被绿光映成墓碑的轮廓。
监护仪屏幕突然闪过乱码，最终凝成一行血字：
【下次模拟倒计时：23:59:59】
【特别提示：陈泽的雷纹正在感染现实世界】
温逍遥用新获得的眨眼机能，对虚空比了个口型：
“放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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