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阳光从图书馆三楼的西窗斜斜洒下,像一层融化的金色蜜糖,缓缓流淌过深褐色的书架,将每一道木质纹理都浸润在温暖的光晕里。我抱着刚找到的《英国植物志》,脚步轻快地绕过拐角,却突然撞上一股清冽的薄荷雪松香气,那味道像是冬日森林里的一场初雪,干净又冷冽。
“啪嗒——”
书本从指间滑落,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开来。我的耳鸣骤然炸开,心脏仿佛被谁狠狠攥住,呼吸都停滞了一瞬。逆光中,一个男生弯腰捡起书,他的白衬衫第三颗扣子半敞着,锁骨上一颗浅褐色的小痣在阳光下微微发光。“抱歉。”他的声音低沉温润,像溪水冲刷过的玉石,带着一种湿润的触感。当他抬起头时,耳机线从颈侧滑落,左耳垂上的银色星星耳钉在光线下轻轻晃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微微颤动了一下。
我慌张地伸手接过书,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掌,那一瞬间,那种温度柔软得像一团正在融化的棉花糖,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胸口。他转身朝哲学区走去,后颈的碎发被阳光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我的大脑忽然闪回上周教室窗外的那个身影——他总是把课本竖起来,对着飘落的樱花写着什么,神情专注又安静。
“同学?”
猛地回过神,我发现他已经站在社会学书架前,手里捏着一个玻璃片,里面封存着我刚才掉落的樱花标本。“这个……”他扬了扬手中的标本,花瓣上的树脂在阳光下折射出琥珀般的光泽,“是你夹在书里的吧?”
我点点头接过,指甲不自觉地掐进了掌心。趁他低头整理书架的空隙,我盯着他睫毛落在鼻尖的阴影,目光不经意扫到他正从《存在与虚无》的缝隙里抽出一本诗集,封面烫金的字迹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
“你也喜欢萨特?”我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像樱花飘落时的细碎声响。
他合上诗集的动作停顿了一瞬,耳机里流出的钢琴曲此刻显得格外清晰。“更准确地说,我喜欢加缪。”他转过身,耳钉的银光在阳光下一闪而逝,“萨特太苦了,而加缪的荒谬里,总还有那么一点希望。”
窗外的樱花忽然被风吹落,一片花瓣悠悠荡荡地飘到他的肩头。我屏住呼吸看他抬手拂去花瓣的动作,那指尖划过空气的弧度,仿佛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优雅,就像诗集扉页上的钢笔字迹一般流畅。
“对了。”他掏出手机扫码借书时,屏幕亮起的瞬间,我瞥见昨晚自己拍的照片——樱花落在空荡荡的阅览桌上。他看了一眼,嘴角扬起,“你总是在植物学区写笔记?”
我慌忙捂住笔记本上歪歪扭扭的素描:“只是随便画画而已……”话还没说完,他忽然轻笑出声:“向日葵的茎画得很准,但叶脉的方向反了。”
我的脸瞬间滚烫,耳根发热。他从书包里拿出一本速写本递过来:“介意交换联系方式吗?”翻开内页的一瞬间,密密麻麻的植物素描让我胸口一紧——每幅画的右下角都标注着日期,最新一页的樱花旁写着:“2025.4.29 遇见她”。
“叮——”
借书成功的提示音在寂静中响起,仿佛惊醒了凝固的时空。我看着他消失在转角处的白衬衫,心中竟莫名空了一块。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来得及问。但没关系,毕竟整个春天都还很长,而我,有的是时间,去了解那件白衬衫里跳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