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与信任

1. 福利院的谎言

福利院后门的铁栏爬满暗红色锈斑，雨水冲刷下宛如渗血的血管。林晚的指尖在栏杆上轻叩，金属锈粉混着雨水染红指甲，像某种无声的指控。她旋开口红底部，微型摄像头的红光在暴雨中微弱如萤火。

"李姐，我是《晨报》的林晚。"她拦住匆匆推垃圾车的护工，伞沿故意压低半寸，"听说小雨失踪前，总在画十字架？"

李护工的橡胶手套骤然收紧，垃圾袋里的文件被捏出窸窣声。林晚瞥见露出的半截表格——"境外领养评估表"下压着血型检测报告，RH阴性血的标注被红笔圈出。永夜集团的印章在雨水中晕开，像滴落的血。

"警方查过了！"李护工突然推车猛冲，车轮碾过林晚脚尖。文件袋裂开的瞬间，一张照片飘落——十几个孩子站在教堂前，每人脖颈挂着银色十字架，背后的彩色玻璃拼出永夜集团的LOGO。

林晚弯腰捡照片的刹那，后颈寒毛倒竖。三百米外的电话亭里，陈铮的望远镜镜头反光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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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雨中的影子

陈铮的呼吸在电话亭玻璃上凝成白雾。耳机里技术科的声音夹杂电流："林记者昨晚用蠕虫病毒突破福利院防火墙，下载的加密文件里……有您妹妹的名字。"

他的指节攥得发白。十年前结案报告上"陈雪"二字被红笔划掉的画面闪现，法医曾说妹妹后颈的十字架烙伤是活着时刻的——那些焦黑皮肉里检测出的纳米机器人，与此刻林晚偷拍的照片如出一辙。

黑色轿车急刹在巷口，李护工被拽进车内的瞬间，林晚的微型相机对准车牌。陈铮瞳孔骤缩——那是永夜集团董事会的专车，三年前在妹妹葬礼上出现过。

雨幕中寒光一闪，穿连帽衫的男人从巷尾逼近林晚，袖口露出的刀柄刻着十字凹槽。陈铮踹开电话亭门的瞬间，童年记忆如子弹贯穿脑海：妹妹失踪前夜，也有个戴十字架项链的男人在楼下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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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对峙

林晚被按在墙上时，陈铮的枪口已经抵住袭击者太阳穴。

"永夜的狗都爱玩背后偷袭？"他扯下那人面罩——右脸纹着037的罗马数字。林晚的相机快门声轻响，陈铮却暴喝："别拍！他们视网膜有生物炸弹！"

太迟了。纹身男的瞳孔突然扩张，毛细血管爆裂成血十字。林晚的尖叫被陈铮的手掌捂住，温热血雾溅上她的睫毛。

"现在懂了？"陈铮扯开她风衣，抽出浸血的文件，"这些孩子不是被领养，是被选中！"

闪电劈亮他锁骨下的旧疤——十字形伤口边缘增生着肉芽，与林晚的烫伤疤痕惊人相似。她突然抓住他手腕："三年前的跨海大桥车祸，你追查的油罐车属于永夜子公司！"

陈铮僵住。那个雨夜，他亲眼看着肇事司机吞枪自尽，弹孔位置和此刻的纹身男分毫不差。

4. 血与信任

匕首刺入陈铮左臂时，他闻到了氰化物的苦杏仁味。

"毒刃！"他将林晚护在身后，子弹贯穿袭击者膝盖。那人却咧嘴一笑，露出镶着微型十字架的犬齿："037号实验体，永夜向你问好。"

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陈铮臂膀的血滴在她手背，灼烧般滚烫。恍惚间，她想起三年前那个吞药自尽的女孩——临死前也在手腕刻下血十字，说"037在看着"。

"文件给我。"陈铮撕开衬衫包扎伤口，露出腰间另一道疤。林晚突然伸手触碰，指尖下的皮肤微微抽搐："这是……"

"救个女孩留下的。"他拍开她的手，"和你一样不要命的记者。"

暴雨冲刷着血迹，陈铮突然扯过她手腕，将染血的U盘塞入她掌心："里面是永夜人体实验的脑扫描图，你锁骨疤痕的构造……和那些孩子后颈的芯片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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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暗网

林晚站在浴室的氤氲水汽中，镜面凝结的水珠滑过她锁骨下的十字疤痕。手机震动，匿名视频里的李护工已不成人形——她的眼球被替换成微型摄像头，正对着镜头机械转动。

"礼物在港口C区17号柜。"机械音响起时，林晚的疤痕突然灼痛。她颤抖着点开陈雪的资料，尸检照片上，妹妹后颈的十字烙伤里嵌着纳米芯片，编号CX037-YN。

发给陈铮的照片得到秒回：「枪已上膛」。

她擦干身体，从文胸夹层抽出陈铮给的U盘。插入电脑时，全息投影自动播放加密视频——

暴雨夜的码头，十三岁的陈雪被推入冷冻柜，柜门闭合前，戴十字架项链的男人轻笑："037号容器就位。"

林晚的胃部翻腾。她终于明白为何永夜要追杀自己：三年前她报道校园霸凌案时，无意间拍到了那个男人的侧脸——永夜董事长叶世荣，正把十字架项链戴在自杀女孩脖子上。

窗外惊雷炸响，她摸出陈铮偷偷塞在她外套里的追踪器，轻轻吻了吻，扔进马桶。

"该赎罪了。"她对着镜中的十字疤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