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见不得光的，终将在伤疤里长出磷火。
1. 血色纹身
医用酒精的气味在廉价旅馆里弥漫，林晚的镊子夹着沾血的棉球，悬在陈铮脊背上方迟迟未落。
昏黄台灯下，男人肌肉虬结的背肌上蜿蜒着暗红色疤痕，而在两道肩胛骨之间，墨色的"陈雪"二字刺青被鲜血染得愈发清晰——那是用妹妹骨灰混合墨水刺的，每一笔都深可见肉。
"纹的时候……很疼吧？"她的指尖无意识抚过凹凸的笔画。
陈铮的背肌骤然绷紧，床单在他掌心皱成漩涡："十年前的技术，没现在精细。"
棉球按上伤口的瞬间，他闷哼一声。林晚的手突然被抓住，陈铮转身时带翻了酒精瓶，液体顺着桌沿滴落，在地板积成小小的琥珀色水洼。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他眼底泛着血丝，"和你看那些受害者的眼神……不一样。"
林晚的瞳孔颤了颤。她抽回手，从急救包底层摸出个银色十字架："你妹妹的遗物？技术科在玻璃舱残骸里找到的。"
陈铮突然暴起，十字架被扫落在地。他的膝盖压上床沿，阴影笼罩住她："媒体当年怎么写的？‘夜店嗑药少女溺亡’？还是‘问题儿童自食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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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雨夜亡灵
暴雨砸在停尸房铁皮屋顶上，十七岁的陈铮攥着妹妹的尸检报告。记者们的长焦镜头穿透雨幕，闪光灯在陈雪青白的脸上炸开惨白的光。
"听说死者生前经常出入夜店？"
"家属是否知道她吸毒？"
法医掀开白布，露出陈雪脖颈的十字形烙伤。某报记者突然尖叫："是邪教献祭！快拍伤口特写！"
陈铮的拳头砸碎相机镜头时，血混着雨水流进眼睛。第二天的头版标题刺目：《暴力袭警少年包庇吸毒妹》。配图是他满脸是血护着尸袋，陈雪的手垂在担架外，腕间有道浅浅的淤青——那是他前天给她戴的生日手链压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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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创口共振
旅馆窗外惊雷炸响，将陈铮从回忆拽回现实。林晚正跪坐在他两腿间，用纱布缠绕他渗血的小腹。
"她戴的不是十字架，"他的喉结滚动，"是永夜的基因锁。"
林晚的手顿了顿。她撩开长发，露出后颈新鲜的针孔："前天我复刻了陈雪的基因样本，发现她的端粒长度异常——那不是普通少女该有的生理特征。"
陈铮突然扯开她衬衫纽扣，指腹按上她锁骨疤痕："就像这个？你故意让永夜烙下的？"
"不，"她握住他的手，牵引着抚过疤痕每道凸起，"三年前我在火场救那个女孩，房梁砸下来时……"
她的声音突然哽住。陈铮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疤痕边缘，那里有圈细密的齿痕——是当年女孩临死前咬的。
"后来报道怎么写？‘记者作秀致人惨死’？"他冷笑，指尖力道突然加重，"你们笔杆子杀人的时候，手抖吗？"
林晚突然仰头吻上他的伤疤。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时，陈铮的拳头砸进她耳畔的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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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胶片审判
老式投影仪转动声在黑暗中响起。林晚从相机里抽出染血的胶片，放映十年前陈雪案的新闻录像。
"……据知情人士透露，死者陈雪长期旷课……"
陈铮的枪口突然对准屏幕。镜头里的"知情人士"戴着墨镜，但右手小拇指缺失——和永夜回收队副指挥的特征吻合。
"这卷母带，"林晚按下暂停键，"是你父亲寄给我的。他在火灾前夜快递到报社，附言写着‘交给长大后的陈铮’。"
全息投影突然切换，陈父的遗言视频浮现："阿铮，小雪脖颈的十字架里有实验室坐标。永夜在制造……"
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陈铮突然扯断投影仪电源，破碎的荧光中，他看见林晚眼角的泪光——那不是同情，是与他同频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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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伤痕契约
暴雨拍打着生锈的消防梯，陈铮将林晚困在转角处。他的血顺着铁栏流进她衣领，在锁骨十字疤上描出新的轮廓。
"现在拍啊，"他捏住她下巴，"大记者不是最爱这种画面？残缺的警察，血腥的真相……"
林晚的相机镜头缓缓抬起，闪光灯亮起的刹那，陈铮瞳孔收缩成危险的竖线——那是基因锁解封的前兆。
"看清楚了，"她按下删除键，屏幕映出两人交叠的剪影，"我要的不是头条，是……"
她的唇贴上他胸前的弹孔伤疤，未说完的话被夜风卷走。陈铮的手穿过她长发，在染血的发梢打了个死结。
远处警笛长鸣，而他们共享的体温正在溶解十年冰霜。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陈铮的齿痕印在了她肩头的十字架上——这是比任何契约都暴烈的同盟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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