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镁光灯在影棚炸开第十三次时，虞书欣突然踩着十厘米细高跟往后退了半步。丁禹兮几乎同步抬手护住她后腰，指尖隔着薄纱触到蝴蝶骨上的旧伤——那是2022年拍吊威亚戏份时留下的，当时她笑嘻嘻地说要纹成翅膀，却在他深夜送药时哭湿了他整片肩头。

"虞老师这身银河礼裙，和丁老师的星云西装是情侣设计吧？"摄影师助理刚开口就被主编瞪了一眼。虞书欣对着反光板调整锁骨链的角度，金属链条突然被温热的掌心托住，丁禹兮的气息落在她耳畔："第三颗碎钻歪了。"

记忆突然闪回至某次打歌舞台的后台。彼时她刚被营销号群嘲"自拍九宫格永远少一张"，是他蹲在更衣室门口，用手机闪光灯照着帮她重贴甲片。那些镶着碎钻的延长甲，后来成了CP超话里著名的"百万许愿池"考古素材。

"丁老师什么时候改行当造型师啦？"虞书欣故意晃了晃手腕，克罗心手链撞在他袖扣上发出清响。这声音让丁禹兮想起去年生日会，他躲在应援人群中听她唱《雨天》，雨滴打在应援手幅上的节奏。

执行制片举着流程单过来时，正撞见丁禹兮用气音哼《真相是假》的调子。虞书欣突然拽着他往幕布后躲，裙摆缠住他裤管："快看！当年说我们麦麸的那个娱记！"她身上浮动的桃金娘香气，与练习室地板上打翻的香水小样重叠成时空褶皱。

"两位老师要不要试试即兴发挥？"摄影师突然提议。虞书欣还没反应过来，丁禹兮已经揽着她倒在道具沙发上。丝绒面料摩擦出细碎声响，他虚虚环着她的腰，衬衫第三颗纽扣硌在她脊梁，与三年前他们窝在沙发看恶评时的位置分毫不差。

"丁禹兮你心跳好吵。"虞书欣用气声说，指尖点在他锁骨下方。那里有串罗马数字纹身，显微镜女孩至今不知道对应的是她拿下首个演技奖的日期。

"是虞老师的耳坠在响。"他笑着偏头，鼻尖蹭过她戴满糖纸戒指的手。监视器后的策划突然倒抽冷气——这个错位角度像极了饭拍视频里著名的"车窗吻"名场面。

收工时虞书欣的助理抱来奶茶，插吸管时突然惊呼："欣欣子怎么把丁老师证件照贴保温杯上了？"全组目光聚集的瞬间，丁禹兮晃了晃手机壳——背面赫然是她跳《Gwalla》时的舞台剪影。

"这叫赛博朋克式养胃。"虞书欣咬着珍珠理直气壮，耳尖却泛起薄红。这抹颜色让丁禹兮想起她第一次拿到S级项目邀约那夜，两人在天台喝光三罐啤酒时，晚霞染红她眼尾的模样。

更衣室门关上的刹那，丁禹兮突然抵住门板："今天是我喜欢你的第2190天。"虞书欣反手将口红印在他领口，笑得像偷到月亮的小狐狸："那丁老师要准备好明天的第2191份早餐了。"

走廊传来白鹿标志性的笑声："你俩再不出来，微博程序员又要骂娘了！"虞书欣勾住丁禹兮的尾指晃了晃，腕间红绳与他的银链绞成DNA螺旋。五年前在《演员的品格》后台，他们也是这样勾着手走过铺满恶意评论的长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