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BAZAAR》双人封拍摄现场

虞书欣对着化妆镜调整蝴蝶结腰封时，耳尖突然被塞进无线耳机。丁禹兮低沉的嗓音混着爵士旋律流淌："第三套look的宝蓝丝绒裙，配珍珠choker更符合你今天的'破碎感洋娃娃'概念。"

她透过镜面瞪他，指尖却诚实地解开脖颈处的钻石链。这是他们独有的游戏——每次拍摄前他会根据主题预测她的造型改动，输了的人要请全组喝咖啡。但今天他提前破解她的灵感，不过是因为昨夜视频通话时注意到她Pinterest收藏夹新增了《天使爱美丽》剧照。

"丁老师这么懂行，不如帮我挑耳饰？"她哗啦拉开首饰箱，故意把哥特风金属耳扣和巴洛克珍珠混作一堆。丁禹兮半跪在地毯上挑选时，她举起手机连拍九张不同角度的他——这是她发微博前的固定仪式，粉丝都知道"欣欣子的九宫格必有丁老师侧颜"。

化妆师进来补妆时，丁禹兮忽然用身体挡住虞书欣的礼服后背。她这才发现深V设计几乎开到腰际，后知后觉地揪住他袖口："你刚怎么不说！"他低头整理自己的缎面领结，喉结动了动："怕影响虞老师艺术追求。"

这句带着酸气的话让虞书欣想起上周热搜。当时她与新生代男模拍摄运动广告，丁禹兮嘴上说着"专业演员该配合"，却在深夜排位赛连输十局，最后把她堵在电梯里讨要"精神损失费"——三颗酒心巧克力。

"丁老师今天的醋味够调火锅蘸料了。"她故意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她刚发的ins快拍——丁禹兮为她整理裙摆的偷拍，配文「专属造型师上线」。评论区瞬间涌入的"好配"让他耳尖发烫，转身时差点撞倒布景板。

拍摄进行到双人浴缸戏时，虞书欣忽然按停音乐。她赤脚踩在湿漉漉的瓷砖上，将原本设计的暧昧贴面改为背对背蜷缩："这样更有'镜面人生'的孤独感对不对？"丁禹兮望着她浸湿的裙摆勾勒出的肩胛骨，突然抓起旁边的黑纱罩在她头顶。

"或者让死亡与新生在迷雾中对话。"他沙哑的嗓音让摄影师眼睛发亮。这个即兴改动让他们提前两小时收工，却在收工后独自躲在更衣室反复观看监视器回放——他始终介意她锁骨处的吻痕粉底是否足够自然。

深夜的庆功宴上，虞书欣穿梭在闪光灯间如鱼得水。香槟色亮片裙随步伐流转星河，她每隔十分钟就摸出小镜子检查妆容，却不忘用余光锁定角落里的丁禹兮——他正被投资方围着灌酒，指节捏得发白。

"我家玉溪酒精过敏。"她高跟鞋清脆地踏碎虚与委蛇，夺过酒杯一饮而尽，"不如聊聊丁老师入围金像奖的新作？"转身时裙摆扫落水晶杯，飞溅的碎片中，丁禹兮看见她藏在背后的手比出"OK"手势，这是他们刚出道时发明的求救暗号。

回程车上，虞书欣打开前置摄像头整理头发，突然被扯进带着酒气的怀抱。丁禹兮的额头抵在她肩窝，声音闷得像浸水的棉花："其实那套浴缸戏...我准备了三个月心理建设。"她划动手机相册的手顿住，翻出张截图——他微博小号点赞过的"肢体接触恐惧症"科普文章。

"丁禹兮，"她把手机怼到他面前，"下次再敢偷偷吃抗焦虑药，我就把你高中穿女装跳舞的视频卖给站姐。"威胁的话被突然的急刹车撞碎，他顺势将人按在座椅上亲吻，指尖却温柔地护住她后脑："虞书欣，你今天的眼妆像银河。"

助理默默升起隔板，后视镜倒映着虞书欣蹬掉的高跟鞋——右脚踝系着克罗心脚链，左脚却挂着丁禹兮的怀表链。这是今早出门前他亲手戴上的，表盘背面刻着法文"Je suis ton miroir"（我是你的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