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姬群没气的时候,苏如棠沉默地带着藏海将他埋葬在地下。
藏海跪在坟前,手指深深陷入泥土,
喉咙里哽着无数想说的话,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转头看向苏如棠,刚想开口——
却见她身形猛地一晃,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藏海“姑娘!”
藏海慌忙起身,可还未等他碰到她,
苏如棠便像断了线的傀儡一般,直直向前栽去。
他一把接住她,这才发现她浑身冰凉,
唇边溢出的鲜血已经干涸成暗红色,
而她的右手掌心——竟有一道深可见骨的黑紫色伤痕。
藏海“这是......”
原来她早就受伤了,原来她一直在强撑。
藏海颤抖着将她抱紧,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
他听见她微弱的气音,仿佛是在诉说着什么。
藏海低下头,将耳朵贴近她的唇边,才勉强听清了她的话。
苏如棠“......走......快走......”
藏海怀中的温度正在飞速流逝,他从未觉得夜色如此寒凉。
藏海“别说话,我带你找大夫!”
藏海一把将苏如棠背起,她的身体轻得可怕,
仿佛随时会消散在夜风里。
他咬紧牙关,发足狂奔,脚下的枯枝落叶被踩得噼啪作响。
藏海“撑住...一定要撑住...”
藏海的声音带着哭腔,夜风灌进喉咙,刺得生疼。
远处隐约可见村庄的灯火在晚幕中摇曳成模糊的光斑,
藏海踩着泥泞狂奔,后背衣料早已被苏如棠的血浸透。
每一下颠簸都引得她喉间溢出细碎的呻吟,像残烛在风中挣扎着明灭。
藏海“大夫!开门!开门!”
木门被藏海捶得咚咚作响,檐角灯笼在狂风中剧烈摇晃。
老迈的大夫举着油灯探出头,花白胡子惊得直颤。
大夫“这深更半夜的……”
油灯光晕掠过她掌心狰狞的伤痕,老大夫手一抖,油灯差点脱手。
大夫“快,放榻上!”
藏海小心翼翼地将苏如棠放在诊床上,
她白衣上渗出的血迹在粗布床单上晕开。
老大夫搭上她脉搏,眉头越皱越紧。
大夫“这是碰了极凶的毒?”
大夫“晚了……怕是毒气已侵心脉。”
苏如棠突然咳嗽起来,一口黑血溢出嘴角。
藏海慌忙握住她的手,那掌心伤口周围的紫黑色已经蔓延到小臂。
苏如棠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声音低若蚊蚋。
苏如棠“别白费力气了......”
苏如棠“命数如此......”
藏海“不!我不信命!”
藏海双目赤红,紧紧握住她的手。
藏海“你给我活着!”
泪水顺着藏海的脸颊缓缓滑落,
滴在苏如棠白皙的手背上,她眼角也滑落一滴清泪。
藏海“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苏如棠“我叫苏如棠。”
苏如棠“藏海……答应我,”
苏如棠“若我死了,不要将我葬在地下。”
她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唇边的黑血又不断涌出,染红了洁白的衣襟。
藏海“不!如棠,”
藏海“你不会死的!我绝不会让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