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直是个天才！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但这次她选择完全关闭了警告提醒。明天，她将第一次以演员身份站在张凌赫对面，这个认知让她既紧张又期待。　

　　"第109场，第一次，开始！"

　　场记板啪地一声合上，木小软瞬间变成了翠儿。她跪在庭院中央的青石板上，双手被粗糙的麻绳捆住，发髻散乱，脸上带着淤青，但眼神却异常清明。

　　张凌赫——不，此刻他是将军府少主萧景琰——手持长剑一步步逼近。按照剧本，这是他发现翠儿是敌方细作后的一场对峙戏。

　　"为何背叛？"他的声音低沉冷硬，剑尖挑起翠儿的下巴。

　　木小软缓缓抬头，眼中含泪却带着笑意："将军问我为何背叛...可曾想过，是谁先背叛了谁？"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字字诛心。

　　张凌赫的剑尖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这个眼神...不像是演出来的。那种被至亲之人伤害后的绝望与倔强，太过真实了。

　　"你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是我给的。"他按照台词说道，声音却不自觉软了几分。

　　"所以我就该感恩戴德，做条听话的狗吗？"木小软突然笑了，眼泪却夺眶而出，"萧景琰，你可知我弟弟是怎么死的？"

　　这句台词不在剧本上。张凌赫愣住了，但导演没有喊停，他只能即兴发挥："战场无情，生死有命。"

　　"呵..."木小软的笑声让人心碎，"那日他不过十岁，去市集为我买生辰礼物...你们萧家的马队，可曾看过路边有一个孩童？"

　　张凌赫感到一阵寒意窜上脊背。这不是表演，木小软眼中那种刻骨的痛楚太过真实。他的剑不自觉垂了下来："我...不知此事。"

　　"你们萧家人，何曾低头看过蝼蚁？"木小软的声音越来越轻，"我入府为婢，只为等这一天...让你也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剧本里原本应该是萧景琰一剑杀死翠儿，但此刻张凌赫完全无法动作。他单膝跪地，与木小软平视："若真如你所言...我向你赔罪。"

　　木小软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决绝："太迟了。"她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道具），向自己心口刺去。

　　"不！"张凌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两人在青石板上扭打成一团。这完全偏离了剧本，但导演瞪大眼睛，没有喊停。

　　最终，张凌赫夺下匕首，将木小软死死按在地上。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呼吸交错。他在她眼中看到了太多东西——痛苦、解脱、不甘...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眷恋。

　　"为什么..."他喃喃问道，已经完全忘记了台词。

　　木小软闭上眼，一滴泪滑落："因为...你曾给过我一块桂花糕。"

　　"Cut！完美！太完美了！"导演激动地跳起来，"这即兴发挥绝了！木助理，你简直是个天才！"

　　片场爆发出热烈掌声。张凌赫却仍然保持着压制木小软的姿势，久久不能回神。那句"你曾给过我一块桂花糕"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刺入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