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剧烈震颤,碎石簌簌坠落。
祁雨的血雾在空中凝结成猩红符文,整个密室仿佛被某种古老力量唤醒,地面开始龟裂,墙壁上的夜明珠一颗接一颗爆裂!
——她在用南疆禁术引爆密室!
“走!”
谢喻一把扣住陆吟悠的手腕,拽着她冲向密道。身后传来祁雨尖锐的狂笑,混合着墙体崩塌的轰鸣。
陆吟悠攥紧龙鳞佩,在疾奔中回头——
祁雨站在血符中央,黑袍猎猎翻飞,眼中泛着妖异的红光。她的皮肤寸寸皲裂,鲜血却诡异地悬浮在空中,化作无数细小的血线,向四面八方蔓延!
“以我血肉,祭龙鳞魂——”
话音未落,一道血线突然如毒蛇般窜来,直刺陆吟悠咽喉!
谢喻反手一剑斩断血线,腥臭的黑血溅在石壁上,竟腐蚀出滋滋白烟。
“别看后面!”他厉喝一声,揽住陆吟悠的腰纵身跃起。
“轰——!”
身后石室彻底坍塌,气浪将两人狠狠掀飞!
陆吟悠重重摔在密道拐角,龙鳞佩脱手飞出。她顾不得疼痛,扑向滚落的玉佩,却在触碰的瞬间——
龙鳞佩突然迸发刺目血光!
玉佩上的黑龙仿佛活了过来,漆黑龙睛死死盯住她,一股灼热气流顺着指尖冲入经脉!
“啊!”
她痛呼一声,脑海中突然闪过无数陌生画面——
血火中的谢府……母亲跪在祠堂泣血立誓……一个婴孩被塞进锦被匆匆送走……
最后定格在一张青铜巨门上,门上九道锁链交错缠绕,锁链尽头是……
沈翊鸣的脸!
“陆吟悠!”
谢喻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龙鳞佩的光芒已敛,此刻温顺地躺在她掌心,仿佛刚才的异变只是幻觉。
密道出口近在咫尺,身后却传来碎石翻动的声响。
“她没死……”陆吟悠悚然回头。
烟尘中,祁雨的身影缓缓站起。她的左臂已经炸断,伤口处却不见鲜血,反而爬满密密麻麻的红色丝线,像活物般蠕动愈合。
“龙鳞佩认主了?”祁雨歪头盯着陆吟悠,忽然咯咯笑起来,“难怪沈大人说……必须活捉你。”
她每走一步,身上的血线就多蔓延一寸,渐渐在背后凝成一对血色蝶翼。
谢喻将陆吟悠护在身后,剑尖直指祁雨:“巫族‘血蝶术’,你是上任圣女遗孤。”
祁雨舔了舔嘴角:“谢公子果然见多识广。”她突然暴起,血翼如刀斩来!
“铛!”
谢喻格挡的剑刃竟被腐蚀出缺口!
陆吟悠趁机甩出三根银针,针尖淬了从香囊里提取的醉梦散。祁雨旋身避让,却见银针半途突然炸开,化作一片蓝雾——
“雕虫小技!”祁雨血翼一扇,毒雾反朝陆吟悠卷去!
千钧一发之际,龙鳞佩突然发烫!
陆吟悠本能地举起玉佩,一道血色屏障凭空显现,将毒雾尽数吞噬。
祁雨脸色骤变:“你竟能催动龙鳞佩?!”
谢喻抓住破绽,一剑刺穿她心口!
“噗——”
黑血喷溅,祁雨却狞笑着抓住剑刃:“没用的……巫族圣女……不死不灭……”
她伤口处的血线疯狂蠕动,竟顺着剑身爬向谢喻手腕!
陆吟悠猛地扑过去,将龙鳞佩按在祁雨额头。
“啊——!!!”
凄厉惨叫中,祁雨的身体如陶器般龟裂,血线纷纷崩断。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龙鳞佩怎么会……认你……”
话音未落,整个人轰然炸成血雾!
城外乱葬岗,残月如钩。
陆吟悠将祁雨的碎骨埋入荒坟,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她临死前说的‘认主’是什么意思?”她摩挲着龙鳞佩问道。
谢喻正在包扎手臂伤口,闻言顿了顿:“谢家祖训有载,龙鳞佩乃镇国神物,唯血脉纯净者能驭。”
他抬眸深深看她:“你看到的幻象,就是玉佩认主的征兆。”
陆吟悠想起脑海中那扇青铜巨门:“门上九道锁链,锁的是……”
“沈翊鸣的命脉。”谢喻冷笑,“九锁对应他九大罪证,集齐才能彻底扳倒他。”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展开,上面绘着九道锁链图案,其中三道已经亮起微光。
“谢家密室是第一锁,龙鳞佩是第二锁。”他指向第三道发光的锁链,“你母亲带走的半张边防图,是第三锁。”
陆吟悠突然明白过来:“所以沈翊鸣才要追杀谢家血脉?因为他需要集齐九锁?”
“不止。”谢喻合上竹简,声音低沉,“九锁全开时,龙鳞佩会显化《九泰天书》——那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夜风骤起,远处传来狼嚎。
谢喻突然按住她肩膀:“有人来了。”
树丛中传来窸窣声响,十几个黑衣人无声包围而来,每人颈后都烙着蛇纹印记。
为首者摘下斗笠,露出陆吟悠熟悉的脸——
竟是本该在牢中的关清婉!
她歪头一笑,瞳孔泛着和祁雨如出一辙的红光:
“陆姐姐,沈大人让我问你……”
“是用龙鳞佩换你父亲活命,还是带着秘密给他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