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回复："祝你新生活顺利。"

她问："你和你妻子怎么样了？"

"还在一起，她很后悔。"我简单地说。

"你打算原谅她吗？"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了晚安。

两年零三个月后的一个周末，我回到家，发现小琳不在。她没有请求外出，这违反了我们的"规定"。

我试着给她打电话，关机。我开始有点紧张，在家里翻找她的痕迹。

客厅茶几上有一封信。

"张威，"信上写着我的名字，"两年多来，我每天都在期待你的原谅，期待有一天你能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愿意重新开始。但我明白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你的惩罚已经超过了我的错误本身，你不是想要我悔改，你只是想看我痛苦。今天，我终于明白，我的离开才是对我们彼此最好的解脱。我不会再纠缠你，也希望你能放过自己。再见。"

信的落款是当天日期。

我感到一丝慌張，立即联系了她的父母和朋友，问她是否和他们在一起。所有人都说没见过她。

三天后，警方在城郊的一家旅店发现了她。她服用了过量安眠药，这次没有人能及时发现她。

验尸官说她死亡时间大约是星期六下午，就在她写那封信不久。她身上没有任何财物，只有一张我们结婚时的合影，背面写着："我爱过你，也恨过你，现在我只想放过自己。"

警察调查后认为这是自杀，案件很快结束。她的葬礼很简单，来的人不多。她父母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恨，但他们什么也没说。

葬礼后，我回到空荡荡的家。沙发上、地板上、厨房里，到处都有她存在过的痕迹。我突然意识到，这两年多来，我一直生活在仇恨和报复中，从未真正面对自己的情感。

我打开她的衣柜，衣服整整齐齐地挂着，就像等待主人回来穿上。我拿起一件她常穿的睡衣，鬼使神差地把脸埋进去，贪婪地呼吸着上面残留的香味。

那一刻，压抑已久的情感如洪水般涌出。我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是哭她的背叛？还是哭自己的残忍？或者，是哭这段已经无可挽回的婚姻？

几个月后，我辞去了工作，搬到另一个城市。但无论走到哪里，那封信的内容和她最后的眼神都如影随形。

我开始酗酒，经常在噩梦中惊醒。梦里，她总是站在远处看着我，不说话，眼神里充满悲悯。

五年后，我在一家心理诊所做清洁工，试图通过简单的体力劳动麻痹自己。每当看到那些前来寻求帮助的人，我都会想，如果当初我们能好好沟通，是否会有不同的结局？

一天，一位年轻女士来诊所咨询。她说她出轨了，丈夫发现后一言不发，她很害怕。

听到这里，我手中的拖把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她转头看我，我慌忙低头继续工作。

但那一刻，我意识到，仇恨和报复从来不是解决背叛的答案。它只会像毒药一样，先杀死对方，再吞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