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蛮荒之地的苍龙使者死了。

死在命运之炎之下，浑身粉碎，化作星尘碎片，尸体送回天穹圣域的时候，几乎辨认不出原本模样。

「是那异徒所为？」天帝问道。

星辰使者拱手出列：「正是。听闻人间战火连天，那异徒假借圣名，祸乱四方，贫道不忍见百姓涂炭受难，便让苍龙和玄武下凡平乱，不料……」

「玄武如今何在？」

「在殿外候着。只因他元神已破，坠入癫狂，不敢扰了天域清宁。」

「宣来。」

所有人都看到一位疯癫的武者，手舞刀剑，与虚空中的敌人厮杀不休。

不多时，一个蜷缩的青年被云卫引进殿内。那青年衣衫破烂，双目空洞，几乎佝偻成一团，不住颤抖。

两侧仙官神将中传来低低议论声音。不仅仅是因为看到昔日英勇无畏的玄武变成这般模样，更是因为他乃是山海界守护者的嫡子，师从星辰多年，如今落得这番下场，未免对守护者难以交代。

天帝仔细查看一番，叹道：「本源之力消散殆尽，此子已然废了。」他结下一道星光印记，玄武身上流转出银色星辰之光，污浊渐渐消散，神情也平静下来，依稀恢复了昔日的气度。

「我以天道之力搜寻你残存意识，仅得刹那记忆，玄武，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玄武茫然地看着天帝，忽地眼中掠过一抹惊恐神色，他猛地跪伏在地，颤声道：「是——是他！他竟然回来了……背叛者……审判使……」

「何人？」天帝声音骤然凌厉。

玄武身体痛苦地扭曲起来，似乎回忆带给他难以承受的痛苦：「审判使回来了……他说要清洗旧世……他说我们才是异类……他说一切都是谎言……他的力量……他已经不是人了……」

话音未落，玄武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口中吐出星光血沫，眼中神采迅速黯淡，如同被某种无形力量抽走了生机。

「护法！」星辰使者上前，却已来不及。

玄武的身体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为星辰碎片，飘散在殿内。

天穹圣域震动。

「审判使......」老天师轻声道，「那个曾经被放逐的孩子？」

天帝面色凝重，没有说话。

星辰使者忽然惊叫一声，她掌心中的通讯符文亮起紧急警示：「大人，不好了！北方守望台被攻破了，所有守卫全部......全部...」

她的声音忽然哽住，似乎难以置信自己收到的消息。

「全部陨落，包括北方神将和他麾下三千天兵。」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一位身着黯淡铠甲的修长身影走进殿内，他的脸庞俊美却没有丝毫表情，眼中似有星河流转。

「南隐。」天帝看着来人，声音平静。

来人单膝跪地行礼，却带着一丝讽刺的意味：「天帝。我奉命回禀，审判使已归来，他说——旧日的罪孽，终将清算。」

殿内一片寂静。

「他是否告知，为何要屠杀无辜？」星辰使者愤怒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