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沈烈锋这个名字，如同他的剑，快、准、狠，从不拖泥带水。但凡听过“血影剑”名号的，在北地江湖里，没一个不打哆嗦。

他不是个安分的主。这江湖啊，就像一潭死水，被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搅得乌烟瘴气。嘴里喊着替天行道，背地里男盗女娼。沈烈锋看不惯，他的剑就替他说话。

从最开始，他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到后来，他专门挑那些虚伪的“正道”下手。谁家欺压良善，谁家勾结贪官，沈烈锋的血影剑总会在夜色中，悄无声息地取走那些肮脏的脑袋。

这自然给他带来了无尽的麻烦。江湖上的悬赏令，厚得像本书，每一页都是他的名字，每一笔都是要他命的价码。但沈烈锋不在乎，或者说，他就是喜欢这种刀尖舔血的日子。他觉得自己像是一把火，要烧掉这江湖的腐朽。

与他截然不同的是我的师兄，顾云舟。

云舟师兄是个妙人。他练剑，不像沈烈锋那样求快求狠，他的剑法飘逸灵动，讲究的是意境，是韵味。他更喜欢待在山上的师门里，品茶、抚琴、看云卷云舒。江湖上的那些是是非非，在他看来，不过是过眼烟云。

师父总说，云舟师兄的剑里有道，而沈烈锋的剑里只有杀。当时我们都不懂，后来才明白，这“道”与“杀”，就是我们截然不同的命运。

沈烈锋的锋芒太露，树敌太多，他的名字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北地。那些被他得罪的“正道”人士，自然不会放过他。他们动用一切力量，在江湖上布下了天罗地网。

有一次，沈烈锋在洛阳城外被围，足足有数百人。他一人一剑，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身上浴血，却依然昂首挺立。那一战，沈烈锋的名声达到了顶峰，也彻底断了他的后路。

而我，在沈烈锋被围剿的时候，正陪着云舟师兄在山中赏花。他轻描淡写地说起洛阳城外的事情，语气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那只是一个遥远的故事。

“这江湖啊，终究逃不过一个‘名’字。”云舟师兄轻叹一声，“烈锋师弟太过执着于名，却忘了，真正的自由，是无需被任何人看见。”

我当时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沈烈锋那样轰轰烈烈，难道不是一种自由吗？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杀谁就杀谁，不顾一切，这不正是我们这些被门规束缚的人所向往的吗？

后来我才懂，云舟师兄说的“自由”，并非是为所欲为，而是内心的宁静。沈烈锋的“自由”，是建立在不断与外界冲突的基础上的，他的内心永远无法平静。

沈烈锋的行动越来越激进，他不再满足于暗杀，开始公开挑战那些“正道”门派。他冲上崆峒山，在崆峒派掌门的寿宴上，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揭露了崆峒派与山匪勾结的罪行，然后一剑了结了那位掌门。

那一刻，整个江湖都为之震动。有人拍手称快，有人胆战心惊。而“正道”联盟，更是将沈烈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誓要将他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