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深了，周瑾才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他掀开我的盖头，眼神带着几分醉意，更多的却是冷漠。

“你就是云歌？”他的声音带着嘲讽，“那个药罐子的女儿。”

我看着他，没有回答。

他走近一步，俯下身，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嫁入侯府，你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别做梦了。你不过是我为了应付老头子，随便娶进来的女人。”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你的嫡姐云裳，才是我心尖上的人。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说，他转身摔门而去，留下我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对着满室的红烛，和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侯府，这座看似金碧辉煌的囚笼，将是我未来日子里，需要步步为营，才能求得生存的地方。

二

侯府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还要艰难。周瑾对我视若无物，每天都和云裳腻在一起。云裳光明正大地出入侯府，甚至住进了离周瑾院子最近的客房。她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嫡姐，而我，成了侯府里人人都能踩一脚的庶女。

下人们看我的眼神带着轻蔑，仆妇们克扣我的月例，就连送来的膳食，也都是些残羹冷炙。我没有抱怨，也没有反抗。我只是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

我开始观察侯府。这座庞大的宅院，表面光鲜，内里却暗流涌动。侯爷威严，却身体欠佳；侯夫人表面慈祥，实则精明厉害；府里还有几位姨娘，各自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周瑾虽然是世子，但行事嚣张，得罪了不少人。

我白天在院子里整理父亲留下的医书，晚上则借着微弱的烛光，研读那些我从未接触过的书卷。我知道自己没有后台，没有依靠，唯一能仰仗的，只有自己的头脑。

云裳隔三差五就会来我院子里“请安”。说是请安，实则却是耀武扬威。她会带来周瑾送给她的珍贵首饰，在我面前炫耀。她会提起我们小时候的事情，故意强调她作为嫡女的优越，和我作为庶女的卑微。

“二妹妹，你在这侯府里，可还习惯？”她坐在我简陋的院子里，笑容甜美，语气却带着一丝怜悯，“世子他……唉，男人嘛，总是喜欢新鲜的。不过，妹妹放心，我不会和你争什么的。”

她不会和我争？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莫过于此。她已经得到了周瑾的心，得到了侯府的青睐，甚至连我的婚事，也被她搅得一团糟。她还想争什么？争得我一无所有，跪在她脚下哀求吗？

我抬起头，看着她。她的眼睛里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嫡姐，”我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侯府规矩森严，嫡姐常住府里，只怕不合规矩吧？”

云裳的笑容僵住了。她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我……我只是来看望妹妹。”她有些结巴地解释。

“侯府里下人众多，嫡姐的一举一动，只怕都会被人看在眼里。”我继续说，声音依然平静，“若是传出去，对嫡姐的声誉，只怕会有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