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林婉被平反,恢复侧妃身份,但她主动请求出家为尼,远离是非。临行前,她拉着我的手:"太子妃保重。宫墙高,人心险,你要万事小心。"

我点头:"多谢姐姐提醒。"

送走林婉后,我回到寝宫,发现太子正坐在那里,手持一杯清茶,似在等我。

"爱妃回来了。"他平静地说,语气中不再有往日的冷漠。

"太子有何吩咐?"

"没什么吩咐。"他叹气,"只是想说,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我愕然:"太子言重了。"

"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原谅我。"他放下茶杯,"但我希望从今以后,我们能坦诚相待。"

我久久不语,终于点头:"太子若真心悔过,臣妾自当竭诚相助。"

太子离开后,锦儿问我:"太子妃真的原谅太子了吗?"

我望向窗外:"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太子年少得位,一时被人蒙蔽,原也情有可原。只要他今后能改过自新,我何必揪着往事不放?"

当年腊月,宫中传来消息:若薇在幽禁处自缢身亡,随她一同死去的,还有蒋信。皇帝下令草草掩埋,不准张扬。

太子闻讯,默然良久,然后说了句:"她终究是咎由自取。"

我并未回应,只是命人设香案,为逝者祈福。不管若薇如何害我,她终究曾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来年春,我再次有孕。这一次,太子格外紧张,派了数倍人手保护我,亲自监督我的饮食起居,生怕出半点差池。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我诞下一名皇孙,太子喜不自胜,皇帝也龙颜大悦,赐名"赵允",取"允文允武"之义。

抱着襁褓中的孩子,我眼含热泪。这一路走来,历经磨难,总算苦尽甘来。

太子站在我身旁,轻声道:"爱妃受苦了。日后,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我微笑着摇头:"臣妾不敢奢望。只愿太子心系社稷,为国为民,我便心满意足了。"

太子神色郑重:"我已痛改前非。从前被蒙蔽,差点铸成大错。若非爱妃挽救,后果不堪设想。"

我垂下眼帘:"臣妾所做,不过是本分之事。"

几年后,皇帝驾崩,太子继位。我被册封为皇后,成为一国之母。登基大典上,太子...不,是新皇对我说:"孤能有今日,全赖爱卿多年扶持。你放心,孤必当勤政爱民,不负众望。"

我含笑点头:"皇上圣明。"

宫中人都说,新皇后平易近人,贤良淑德。只有我知道,这看似平静的人生,曾历经多少险恶风波。那个柔弱无依的岑家女儿,终于在无数次生死考验中,蜕变为一个内心坚韧如铁的女人。

我时常想起父亲临终前对我说的话:"曦儿,处身帝王家,唯有明哲保身,方能长保安宁。你做得很好,比为父想象的还要好。"

是啊,我做得很好。从一个人人可欺的太子妃,到如今的一国之母。这一路走来,我靠的不是外表美貌,不是家族势力,而是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坚忍不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