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医院的灯光总是惨白的。
药师千雪站在药柜前，指尖轻轻掠过那些贴着标签的玻璃瓶，最后停在一瓶淡绿色的药膏上。
这是她特制的，加入了微量麻醉成分，能减轻伤口缝合时的疼痛。
"佐助君又受伤了。"她低声自语，将药膏小心地装进医疗包。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千雪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千雪，快去三号诊疗室！宇智波佐助在执行任务时中了毒镖！"
护士长焦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千雪的手指微微颤抖，但她迅速调整呼吸，拿起医疗包向诊疗室跑去。
推开门，她看到佐助靠在病床上，黑色的瞳孔冷漠地望向窗外，仿佛受伤的不是他自己。
他的上衣已经被剪开，左肩处有一道发紫的伤口。
"请躺好，佐助君。"千雪轻声说，声音比她想象的还要颤抖。
佐助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机械地躺下。
千雪注意到他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像两把小扇子。
她离他很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铁锈般的血腥味和淡淡的汗水气息。
"会有点疼。"
她拧开药膏的盖子，手指沾上淡绿色的膏体。
佐助终于舍得施舍她一个眼神，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
"无所谓。"
千雪的手指轻轻触碰他的伤口，感受到他皮肤下紧绷的肌肉。她小心翼翼地涂抹药膏，然后开始清理其他伤口。
整个过程中，佐助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好了。"千雪包扎完伤口，轻声说，"三天内不要碰水，明天来换药。"
佐助坐起身，随手拿起放在一旁的上忍马甲，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诊疗室。
千雪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那抹黑色完全消失在走廊尽头。
"连句谢谢都没有呢。"护士长走进来，摇摇头，"那孩子总是这样冷漠。"
千雪闻言只是微笑，低头收拾医疗用具。
她早已习惯佐助的冷漠，或者说，她爱的正是这份拒人千里的孤独。
从忍者学校开始，她的目光就追随着那个独来独往的黑发少年。
她知道他喜欢番茄，知道他训练后会去南贺川边的树林，知道他讨厌甜食等等。
也明白他身边不缺喜欢他的姑娘，在那些女孩里千雪是最微不足道的存在。
医疗包里还残留着药膏的清香，千雪轻轻嗅了嗅，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的气息。
那天晚上，千雪在医疗班的记录本上写下"宇智波佐助，左肩毒镖伤，已处理"时，笔尖在纸上停留了太久，墨水晕开成一个小小的黑洞，就像她心里那个永远填不满的空洞。
木叶的樱花开了又谢，千雪的暗恋如同那些飘落的花瓣，无声无息地堆积在心底。
她开始习惯在佐助常去的训练场附近"偶遇"，习惯在他执行任务归来时尽量做到第一个检查他的伤势，习惯在他冷漠的目光中寻找一丝可能的温度。
直到那个雨夜。
千雪正在整理药柜，突然听到医院外传来骚动。
她跑到窗前，看到几个暗部忍者抬着担架匆匆进入医院大门。
雨水中，她辨认出担架上那一抹熟悉的黑色——是佐助，但又不像是佐助。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表情扭曲着某种她从未见过的疯狂。
"是大蛇丸的咒印发作了！快准备镇静剂！"有人大喊。
千雪的心跳几乎停止。她抓起医疗包冲下楼，却被拦在急诊室外。
"非核心医疗人员不得入内！"一个暗部冷硬地说。
千雪透过门缝看到佐助被束缚在病床上，他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是一条条黑色的蛇。
他的惨叫撕裂了雨夜，也撕裂了千雪的心。
那一夜，千雪坐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听着里面传来的痛苦呻吟，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天亮，主治医师走出来，脸色凝重。
"暂时控制住了，但..."他摇摇头，"那孩子心里有太多仇恨，咒印恐怕只是引子。"
千雪偷偷溜进病房时，佐助已经醒了。
他靠在床头，望着窗外的雨帘，侧脸在晨光中如同刀刻。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眼神比以往更加冰冷。
"滚出去。"他说。
千雪没有动。
她鼓起勇气走近病床，从医疗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
"这是我调制的安神药，能缓解咒印带来的疼痛。"
佐助盯着她看了几秒，伸手打翻了药瓶。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尤其是你这样的弱者。"
千雪蹲下身，一片一片捡起玻璃碎片，手指被划破也浑然不觉。
当她抬起头时，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她知道佐助不会看见，也不会在意。
"我只是...想帮你。"她轻声说。
佐助冷笑一声，转过头去。
千雪知道，这恐怕是他们之间最近的距离了——一个在光明处流血，一个在黑暗中沉沦。
三个月后，宇智波佐助叛逃了木叶。
当消息传来时，千雪正在配药室研磨草药。
研钵从她手中滑落，摔在地上碎成几瓣。
她跪在地上，看着那些碎片，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心也如此破碎。
"他去找大蛇丸了..."有人低声说，"为了力量。"
千雪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药粉。
那一刻，她做了一个决定，一个会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决定。
收拾行李时，千雪的手异常稳定。
她带上了所有能带走的医疗用品，还有那瓶一直没机会给佐助的特制药膏。
木叶的大门在身后关闭，她没有回头。
追踪一个叛忍并不容易，尤其当这个叛忍是宇智波佐助时。
千雪靠着医疗忍者的敏锐和对佐助习惯的了解，终于在边境的一片森林里找到了他。
佐助站在月光下，草薙剑的寒光映着他冷峻的侧脸。当他察觉到有人接近，剑尖瞬间指向了千雪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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