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陆沉眼前的系统界面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框，数据流瀑布般冲刷而下。他本能地要去关闭，却发现蓝曦臣正盯着自己手腕上未干的血迹——那里面浮动的金丝与系统代码的排列方式惊人地相似。魏无羡闷哼一声按住心口，随便剑的剑穗无火自燃，烧焦的流苏落在血绘的地图上，恰好补全了东北角的缺失。

寒室的门窗突然同时震动，不是风吹，而是结界受到同源能量冲击的应激反应。蓝忘机并指抹过避尘剑身，剑刃映出的陆沉身影竟带着重影。最外围的那个影子，衣袂分明是蓝氏先祖画像中的制式。

"茶喝完了。"陆沉突然起身，衣摆扫过地上未干的血迹。系统警告框在他视网膜上疯狂闪烁，倒计时的数字正对应着晨钟将要敲响的时刻。蓝曦臣按住颤抖的琴弦，发现桐木琴轸上何时出现了细密的裂纹，纹路走向与陆沉方才用茶水勾画的弧线分毫不差。

魏无羡拾起随便剑，剑身映出他额角暴起的青筋。当他抬头时，陆沉已经走到廊下，晨光给他轮廓镀上金边，投在地上的影子却比本体慢了半拍才转身。蓝忘机盯着那道延迟的影子，避尘剑尖凝聚的灵力将满地瓷片碾成齑粉。

远处传来晨钟的第一声嗡鸣，惊飞檐下栖息的雀鸟。陆沉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羽毛，羽根处沾着的血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最后三秒倒计时，警告框边缘开始出现数据崩解的雪花纹。

蓝曦臣的琴弦又断了一根。这次崩断的弦丝没有落地，而是悬在半空组成个残缺的卦象。魏无羡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漏出的血滴在地上，恰好补全了卦象缺失的阴爻。陆沉背对着他们举起那片染血的羽毛，雀鸟的尖叫声刺破晨雾，寒室所有窗棂的雕花同时投下旋转的光斑。

寒潭洞的冰晶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冷光，陆沉指尖的血珠滴落在古老阵纹凹槽里，暗红液体突然沸腾般泛起金光。魏无羡腰间的阴虎符剧烈震颤，玄铁表面浮现的猩红纹路像蛛网般向四周蔓延。

"别碰洞壁！"蓝忘机横剑拦住正要上前的蓝曦臣，避尘剑尖凝聚的灵力在空气中划出淡蓝弧光。冰晶折射的光斑突然扭曲，将四人身影分割成碎片投映在洞窟各处。

陆沉后退半步撞上钟乳石柱，袖中滑落的银丝琴弦缠住滴落的水珠。水珠悬在魏无羡眼前三寸，突然炸开成无数细小的冰晶，每一粒都映着不同画面——暴雨中的蓝氏山门，结界裂缝里伸出的漆黑利爪，还有背对众人自爆灵核的玄衣修士。

"这是......"魏无羡瞳孔骤缩，随便剑哐当砸在冰面上。那些冰晶映出的玄衣修士转身刹那，分明是陆沉的面容。

蓝曦臣的裂冰琴突然发出刺耳铮鸣，七根琴弦同时崩断。飞射的弦丝在冰面上刻出深深刻痕，组合成的卦象与阴虎符表面的纹路完美重合。陆沉闷哼一声按住心口，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坠入阵法中心，整个寒潭洞的地面突然浮现立体光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