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追，更待何时。
清晏扒拉开人群，一个箭步冲出剑林。
刚出剑林没几步，就看到一抹熟悉的红色身形，此刻正半蹲在小道旁摧残一朵小野花。
“她说的是真的，她说的是假的，她说的是真的，她说的是假的……”
叶鼎之每念叨一声，就揪下小野花的一朵花瓣。他沉浸在自己的数花瓣大业中，全然不顾旁人路过时看他跟看智障一样的眼神。
一个老者满脸心疼的走过，边走边摇头，“哎，小伙子长的挺俊俏，可惜脑子不太灵光。”
小野花还剩最后一层花瓣，叶鼎之的动作慢了下来。
他从来不信这种自欺欺人的算命方法，只不过是寻求一个心理安慰，不愿得到自己心中最不想的那个答案罢了。
“她说的是真的……”
“别数了，她说的是假的。”
叶鼎之听到熟悉的声音，动作顿了一下，一回头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清晏。
摧残小野花被当事人撞个正着，他猛地把只剩下一层花瓣的小野花背在身后，颇有些掩耳盗铃的意味。
叶鼎之神色有些不自然，他盯着自己的脚尖问道：“萧姑娘，你怎么出来了？”
清晏耸耸肩，“擂台打完了，不出来还干什么，等着在里面谈婚论嫁吗？”
叶鼎之听出来清晏在调侃自己，耳朵尖逐渐染上一层红晕。
“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
清晏把脸凑近他的脸，强迫他和自己对视，笑眯眯地轻声道：“我也没说什么是假的啊。怎么这么着急就把自己供出来了？”
叶鼎之看着尽在咫尺的脸庞，躲也躲不开，向后退就会跌进草丛里，只能被迫和清晏对视。
他感觉自己像一只架在火上的烤全羊，体温迅速飙升，心跳也同打鼓一般。
他脑子一片空白，脱口而出，“萧姑娘，你吃不吃烤全羊？”
“什么？”
这孩子思维是不是有点过于跳脱了。
清晏觉得刚才过去的那个老头说的没错，叶鼎之脑子确实不太灵光。
叶鼎之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堆什么乱七八糟的，只想抽自己一巴掌。
他赶紧给自己找补，“那个，我是说，我以前在草原生活过一段时间，和草原的牧民们学过烤全羊，手艺应该还不错，想问问萧姑娘愿不愿意赏脸来尝尝？”
清晏盯着叶鼎之的眼睛看了一会，确定了这孩子不是烧傻了在说胡话，这才点点头。
“好啊，我也喜欢吃烤全羊。只不过天启城里的厨子根本做不出草原的味道，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吃到过正宗的烤全羊了。”
叶鼎之一拍手，“这么说，姑娘可是找对人了。今天我就让姑娘吃上最正宗的烤全羊。”
叶鼎之带着清晏回到他所住的客栈，跟客栈老板要来了一只羊，借来一间厨房，开始忙活他的烤全羊。
清晏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一旁撑着脸看着他。
叶鼎之把宰杀好的全羊洗干净，褪毛，去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还能抽出精力陪清晏聊天。
“姑娘此行要向什么方向？说不定叶某还能有幸和姑娘同路。”
“回天启。”清晏道，“这回出来的时间够久了，再不回去，我师父那小老头该急眼了。”
叶鼎之把收拾好的羊穿上木棍，架上火堆，上下拍拍手。“弟子出来历练是好事啊，怎么还有师父会急眼呢。”
“因为我师父怕我会被外面的小黄毛拐跑。我师父说了，外面长的越好看的男生，越会骗人。”
清晏语气意味深长。叶鼎之动作一顿，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提点自己。
他低下头去看火堆的火候，慢慢转着木棍，轻笑一声，“是么？那萧姑娘到现在，有没有遇到小黄毛？”
清晏轻哼一声，“目前还没有，不过还有待考证。”
叶鼎之全神贯注地盯着架着的烤全羊，等到整只羊被考的表皮金黄，外焦里嫩时熄了火，切下一块羊腿肉递到清晏面前。
火堆上还没燃尽的零星火光映得少年半脸明媚，半脸阴霾。
“那我就祝萧姑娘此行玩得开心，永远不要遇到小黄毛。来，尝尝。”
把自己撇的倒是干净。
清晏笑着瞪了他一眼，接过羊腿肉。只咬了一口，眼神就瞬间亮了起来。
“嚯，还真有两把刷子。不错，比王府里的厨子做的好吃。”
叶鼎之又帮她切了两块肉，笑着看她大快朵颐。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